四十四、再見琴園書吧

天亮的似乎格外的快,我始終毫無睡意。陳正文有早起的習慣,第一個起來,默不作聲的洗漱完畢,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出去了。

再過了一陣子,謝文也如同平時一樣起了床。我看謝文起床了,連忙也爬了起來。謝文恢復了平時的樣子,對我愛理不理的,臉上也沒有笑容,說:“哦,你今天也起的很早嘛。”

我尷尬的笑了笑,也沒說話,我只是心裏覺得,我跟著謝文比較踏實。

周宇還在床上酣睡著,連睡覺夾著被子的姿勢也和真正的周宇毫無二異。看著周宇,我真的有些困惑,這個傀儡人周宇和那個被我吃掉的周宇如此的相像,任何一個細節都挑不出毛病來,難道我吃了周宇的事情只是謝文給我的幻覺?但是最近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如此的完整和清晰,哪裏有一點幻覺的樣子?我現在寧肯相信我是個瘋子,是個幻想狂,也不願意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謝文始終一言不發,好像忘了我們兩個昨天發生的一切似的,默默地洗漱完畢,拿著飯盒要去吃飯。

我幾乎寸步不離的跟著謝文,我特別害怕謝文從我的視線中消失。幾次想和謝文說話,但是謝文從來不正面看我一眼,我只能把要說出口的話咽回到肚子裏。

整個早晨,我象一條哈巴狗一樣,跟著謝文。謝文也沒有把我趕走的意思,他做他的事情,當我不存在。

謝文的這種狀態,我甚至升起過我不是不已經死了,只是個鬼魂的念頭,要不謝文怎麽絲毫的不搭理我呢?

學校裏的學生們還是來來往往的,還是有很多女生向我投來熱辣的眼光,我已經習慣了她們看我的眼神,也是這些女生的眼光,讓我知道我肯定活著,還是一個大家都能看到的人。

直到九點多,謝文要離開寢室,我見周宇剛剛也出去了,才實在忍不住,問道:“哎,謝文,你還記得嗎?”

謝文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一下,說:“記得啊。”

我算是松了一口氣,說:“你一直都不和我說話,我還以為……咳!”

謝文說:“你還是不要跟著我了,顯得奇怪的很。”

我說:“可是我,那個,那個,我看不到你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謝文說:“你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吧。不用擔心什麽,你無論走到哪裏,我都能找到你的。”

我說:“我是擔心,他們來找我。”

謝文說:“已經有安排了,你沒事的。該見誰就見誰,該說什麽就說什麽。”

謝文向我笑了一下,點了點頭,拉開門就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我哎了一聲,伸出手還想讓謝文留下,見謝文走出門去,我的孤獨感頓時湧了上來,重重的坐在床上,雙手把頭發抓了個稀爛。我從昨天晚上知道我並不是人類,而是太歲人以後,這個學校變得非常的陌生,來來往往的人都好像不屬於我的世界,換以前,我會找同學吹牛聊天,打打牌,踢踢球,根本不會覺得孤獨。可是現在,我根本沒有找他們的勇氣,因為我不知道他們也知道這一切,他們到底是人類還是太歲人,而我,什麽也不敢說,什麽也不能說。

我站起來,把頭發整理了一下,在寢室裏踱了幾圈,覺得呆在寢室裏也不是個事,打算拿書包到圖書館或者網吧打發時間。

正當我要收拾東西出去,寢室門哐的推開了,隔壁我們班上的胖子見我在屋裏,立即高聲喊道:“靠!幸好你在,缺腿缺腿!雙升,4副牌!”

我還沒有表示可否,胖子就沖過來把我拉著往外拽!我哭笑不得,打4副牌的雙升是我們班的優良傳統,人人會打人人愛玩,最近我們寢室出了不少事情,所以參加的少了。一般來說,只要有人吆喝,你又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一般都會參加的。何況,我們是畢業班,還剩幾天就各自拜拜了,時間大把大把的。

我支吾兩句,胖子就吆喝著:“少羅嗦,你他媽的都是找到工作的人了,就缺你一個!”我幹笑了一下,就被拽到隔壁寢室。寢室裏其他六個人見我來了,立即高喊著:“開始開始!”

八個人打四副牌的雙升,其實是很有意思的,我別的本事不大,打這個的本事還可以。加上我們班上這些混球,打牌還都是帶點彩的,賭開水票和雞腿,更是讓大家興致高漲。我們班上的雙升皇帝不是別人,正是謝文這個家夥。基本上和謝文一邊的,都是有贏無輸,後來謝文打的少了,今天又剛好不在,也就我這個中流水平的湊數。

打牌的幾個家夥,吳剛也在內,半數都是找到工作的,其他的則是班上有名的牌棍,沒找到工作,也不著急,但是只要打牌,很少看到他們不在的。

我先開始還是興致不高,幾圈下來,興致也來了,心情也不是很郁悶了,很快跟著這些混蛋吆喝了起來,互相開玩笑臭罵著。一下子又回到了我碰到苗苗之前,無憂無慮簡單單純的大學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