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

一大早,我就來到警局,找到黎威表哥。

“表哥,你能不能幫我在档案庫裏找一下二十一年前,我媽媽自殺的那個案子的資料?”我問道。

“這個可能有點困難,我們這個局也許沒有那麽久以前的档案了,不過我盡量幫你找一下!你為什麽突然對你媽媽自殺的案子感興趣了呢?”表哥很疑惑。

“自從我失憶以後,對於過去的事情,記得很模糊,我幾乎根本無法回憶起年輕時代的爸爸,對於媽媽的記憶就更少了,她在我一歲多那年就去世了,所以,就算我不失憶也根本無法想起媽媽來。但是,昨天我看了爸爸生前收藏的關於媽媽的剪報,我看到了媽媽自殺那天最後一次接受采訪時的照片,那張照片上有人用筆畫過的痕跡。只是我的一種直覺告訴我,媽媽自殺的那件事,好像有點蹊蹺。”

“你在懷疑些什麽,對嗎?不過,二十多年以前偵破的案子,確實會在技術上有一些誤差和漏洞,當時的法醫技術和推理偵察,都非常不發達。”

“嗯,所以我很想重新調查一下媽媽當年的自殺案,就算是利用這個機會去了解一下爸爸媽媽的過去也好。”我感慨道。

……

從警局走出來,我按照和邈事先的約定,來到一家Coffee Shop。

“小葉,我現在完全想起來了!米楚自殺的那一晚,我雖然和她吵架之後摔門而去,但是我走出去沒多久就後悔了,就用手機打電話給她,請求她的原諒,她當時正在浴室準備要洗澡,她也不那麽生氣了,我們也打算和好了,不再爭吵了。”

我看到坐在對面的邈,想起昨天夜裏我收到的那封匿名電郵,我想象著要是邈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真相,知道了四起謀殺案的兇手就是我,他可能會一生都無法原諒我,恨死我。

“小葉,你怎麽了?怎麽神情這麽沮喪?其實,我找你出來是希望你幫我分析一下案情。我現在可以肯定,米楚絕對不可能死於自殺,因為我們已經和好了,她又怎麽可能因為我們分手而服毒自殺呢!但是,又是誰能害死她呢?她那時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的高中生而已!”邈很嚴肅。

“邈,如果你知道了米楚確實是死於謀殺,確實有人害死了她,如果你知道了兇手是誰,你會怎麽樣?”

“我會恨死他!我一定想盡一切辦法把他抓出來,然後繩之以法!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多麽殘忍,連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都不放過!”邈的眼神裏充滿憤怒。

……

我終於知道,那封匿名的電郵裏說得沒錯,要是邈真的知道了一切,我確實無法再活在這個世界上了!好像除了死,我根本找不到第二種解脫的方法。

中午,張澤法老師讓我和他一起去和剛從美國回來的蕭維洛老師吃飯。

來到席間,我看到了蕭維洛老師,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男孩,大概也就是不到二十歲的樣子。

“這是Dr. Alice的兒子,Bryan。”蕭老師說道。

Bryan也是個中國人,現在在美國讀大一。

吃過了午飯,我們還一起拍了照。

下午,我去見方諾。因為表哥告訴我,他已經從档案館裏找到了二十一年前我媽媽飲彈自殺那件案子的資料。我約上方諾,希望他可以幫我從法醫學的角度分析一下案發現場。

來到警局,表哥把當年我媽媽許美芝自殺的案子的資料給了我,裏面包括當時現場拍攝的照片、法醫的鑒定和警員調查的記錄。

我仔細看著那幾張在案發現場拍下來的照片,當時的攝影器材還不是很發達,再加上過了二十多年,所以照片並不是很清晰。但是,突然之間我發現了一個引起我懷疑的跡象。

“方諾,你看!當時法醫拍下的我媽媽自殺的現場照片,桌子上和地毯上沒有玫瑰花凋零的花瓣。”

“對啊,沒有花瓣。這代表什麽呢?”方諾有點迷惑。

我於是就把我帶來的媽媽的剪報拿給方諾看。

“你看,這是我媽媽最後一次接受采訪時拍下的照片,也就是媽媽自殺的那一天拍的。你再看這張法醫在自殺現場拍下的照片。”

“嗯,照片上的時間顯示,記者采訪拍照的時間,比較起法醫推測的你媽媽自殺的時間,只有大約半個小時的間隔。記者拍的和法醫拍的現場的照片,好像沒有太大的分別啊。”

“有!你仔細看,我媽媽在自殺之前,桌子上的花瓶裏插著的白色玫瑰花已經凋零了,花瓣落在了桌子上和地毯上,當時保姆不在家,所以也沒有人清理。而法醫拍下的現場照片上,在桌子上和地毯上都沒有玫瑰花凋零落下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