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早上,我接到了邈的心理醫生陳醫生的電話。

“葉欣,我是陳醫生。今天能過診所來嗎?我有事和你談。”

“好的!陳醫生。”

來到陳醫生的診所,我們談起了邈的病情。

“其實,作為心理醫生,對於病人的病情,我是一定要保密的。但是,要醫治好患有心理疾病的病人,也一定要得到家屬的配合,病才能有所好轉。”

“您的意思是——邈的病情嚴重了?”

“他最近到我這裏復診,他和我說起他總是不太記得自己做過的事情。有人和他提起他的事,他也覺得自己好像根本沒有做過。”

“陳醫生,我是學犯罪心理學的。雖然我們的研究領域和臨床心理醫生是不一樣的,但是對於心理學的一些基本理論和病症我還是了解的。”

“那麽,作為林邈的女朋友,又是一個懂心理學的大學生,你認為,林邈現在的症狀最可能是哪種心理疾病呢?”

人格分裂!這是我最想給陳醫生的答案。可是我沒有勇氣說出來。

“我還是不太想得出來。”我說。

“如果,我的判斷沒有錯誤的話,我想林邈已經有了人格分裂的傾向。所以,他發病的時候所做的事情,他是記不起來的。”

“那麽,他的這種傾向到底有多久了呢?”

“可能是剛剛才開始,也可能是一直在潛伏。現在還沒有辦法確定具體的病因和患病的時間。可能是暫時性的或者間歇性的。”

“那麽,您今天找我的目的是?”

“因為,林邈只有你這麽一個接觸最親密的人,你也知道,他的父母兩年前已經不在了。所以,我希望你多留意他的行為,這樣可以配合我盡快發現病因,更好地醫治他。”

“我會的,陳醫生。”

……

離開陳醫生的診所,我的心感到痛苦,現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再仔細認真地閱讀一遍“小蟲子”寫給邈的信,來推斷邈是否是在自己給自己寫信。他是否有分裂出來的另一個人格。

下課後,我回到邈的家,徑直走進邈住過的那個房間。剛一進屋,我就聞到一陣東西燒焦的味道。我竟然看到邈坐在桌邊在燒著什麽。我快步走過去,問道:“邈,你在燒什麽?”而邈看到我也顯然大吃一驚。邈的臉色蒼白。

“你在燒什麽?你怎麽了,邈?”我關切地問他。

“在燒一些舊的信件,已經沒有用了,就燒掉吧。”邈的眼神是冰冷的。

我看到了那些還沒有完全燃燒完的東西,是邈寫給“小蟲子”的信,沒錯!是那些信!看著燃燒信件的火焰,我的頭痛起來,我的大腦中忽然閃現出我看到過的那張庾蒂被燒死的照片。她的臉是完好無損的,但是她的身體則被燒焦,她的死好悲慘。我似乎可以聽到她在大火中被活活卡在安全門上,無論如何也無法逃脫,直到被活活燒死!

我看到邈對著燃燒的信件發出了微笑,在煙火彌散中,我似乎又看到了夢裏的那張微笑的臉!

幾天,只有幾天的時間,我發現自己就完全生活在一個令人恐懼的世界裏。我不止一遍地問自己,我為什麽要把我心愛的邈聯想成一個變態殺手?“小蟲子”的無從查找——許茹蕓的歌《寄信人》——人格分裂的筆記,似乎這一連串的假設都可以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