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 某惡人的淒慘下場

我忘不了房師太的眼神。

她顯的很疲憊,微微擡起頭來,用略顯迷茫的眼神看了眼程素玲。

很快她又低下了頭,喃喃說著:“你剛出生還沒有滿月,你爸媽聽人說你刑克父母,再加上你是一個女孩兒。而他們想要的是兒子。他們就把你丟在了山溝邊的一片墳地裏。”

“我記得那天下著大雨,嘩嘩的雨呀,下起來沒完沒了。正好我去鎮子裏給一個人家做完了法事。我拿著東西,路過墳地,我就聽到你在那兒哭。”

“我這心呐,一下就哆嗦起來了。”

房師太微微擡起頭,好像看著前邊的某個方向說:“我跑過去一看,哎呀,這不是個孩子嘛,那粉粉的小臉兒,那哭的小模樣兒,讓人看了真是心疼。我什麽都沒想,我就抱著你,把你緊緊的貼在懷裏頭,我領著你回到了那個道觀。”

這時房師太眼睛流下了兩行淚說:“我那時雖說也不小了,可卻還是一個姑娘身呐。一個道姑,弄回來一個沒滿月的孩子。這閑話,都快把我說死了,這脊梁骨哇,也快讓人給戳斷了。”

“我找過你爸媽,可人家不要你呀。”

房師太嘆了口氣說:“我想,我就養著吧,道觀不要我了,我就自已出去,我領著你,背著你,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你。沒有奶,我找人借,沒有東西吃,我求人家給點米,我熬米湯一口口的喂你。”

“你病了,我親自到山上給你采藥,你沒幾件衣服,我就央求著人家把小孩子穿過的舊衣服要來給你穿上。”

“那會兒……日子真苦哇。沒錢,什麽都沒有。我領了你,從南邊,到西邊,又到北邊,最後終天在安徽找到了一處前唐留下來的小破道觀。”

“那也不是道觀了,沒有墻壁,沒有屋頂,連磚頭都沒剩幾塊了。但好歹,那也是個地方不是。”

“素玲啊,你記得,咱們娘倆頭一宿在那兒是怎麽過來的?”

“我找了塊破塑料布,用幾個樹枝搭起來,懷裏抱著你,就這麽對付了一晚。”

“再往後,我背著你,一磚一瓦的,我親手開始建這個道觀。那附近人都說,我姓房的,是背了人,偷了漢子,生下的你。你知道我聽到這些,我心裏有多難過嗎?”

“可那又怎樣?我姓房的,雖是一介女流!可我有這身一出神入化的道門本事!再苦,再難,我一樣能挺起來!”

“十年!”

房師太盯著程素玲說:“我用了十年時間,從一磚一瓦開始,我把道觀給建起來了!我沒用別人捐一分錢!沒有磚我自已燒,不批地,我去求,我到處求人,他們不讓我重建前唐的這個道觀,我就不走了!我就憑著這個!我用了十年!我把它給建起來了!”

我聽到這兒的時候,眼睛裏已是含滿了淚水。

這一刻,我發現自已才開始真正了解房師太。

她那麽冷,表現的那麽強,看著好像不近人情,其實她有一顆比豆腐還軟的心呐。但另一方面,她又無比的堅強。

她面對指責,猜疑,不解,層層的困難,她一個弱女子,憑兩手把一座道觀給建起來了。這份本事。已經超越了她本身修習的那些高術。

什麽叫女強人。我想房師太這才是真正的女強人!

同樣房師太身上散發的是真正強大的女德。

曾經某個年輕小妹子身上所謂的女德,跟這完全沒有任何相提並論的可能。

一個人的德行,情操,毅力,能力,等等一切不是在順境中體現出來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逆境中體現的東西。

有錢,衣食無憂,住大豪宅,擁有好車,沒有工作上的煩心事,我想很多人都能陽春白雪,都能去喜好風雅之事,然後再去學習一些東西。

可面對逆境呢?

如房師太這般的境地下,我想很多人瞬間就垮了。

但房師太沒有。為什麽?因為她身上擁有的是真正的那個德字,是真正女人修出來的那個德字!

房師太講到最後的時候,附近的人都沉默了。

我再看程素玲,她沒有哭……

除外她不僅沒有哭,在房師太講述的過程中,她不是跟隨師父的回憶,一起去回味那些艱苦的日子。與其相反的是,她一直都在關心那個奪走了她心的男人汪迎松。

情字!

一個最容易讓人迷失本性的字。

情字處理的好了,可以兩情相悅,水乳交融,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美滿小日子。

處理不好了,那就是雞飛蛋打,家破人亡。

這個情字,都不用提普通的老百姓,也不用說高術江湖裏的這些人。因為就神仙而言,他們對一個情字把握不好,輕的關進天牢,重的直接就打入畜牲道了。

不是沒這樣的神仙,那位偉大的豬悟能同志,當年不就是犯了個人生活作風錯誤,從而在嫦娥同志身上栽了一個天大的跟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