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馬彪子給我的醍醐灌頂

我聽了馬彪子話,心中略有一絲不理解。

事實上,我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畢竟,我上學,從小到大是從基礎應用物理學開始一點點學到高深難證的理論物理。

我對怪力亂神這些東西一向是排斥的。

我學拳,但堅定的是,一分功,一分力。功到力到的這樣一個基本思想。

但是今天,我的帶路人卻講出了一個讓我感覺極盡玄虛的神打。

說實話,我的確不怎麽信。

這也就是馬彪子,若換了旁人,我會把他視作神棍來對待。

馬彪子好像看出我不太信他的說法兒。

他輕描淡寫地瞥了我一眼說:“仁子,我問你,你吃飯是個什麽過程?”

我一怔,脫口說:“肚子餓了,身體沒勁兒,就吃飯,休息唄。”

馬彪子又說:“為什麽會感覺肚子餓?”

我一怔:“是器官,比如胃排空了,消化空了,沒東西吃了,它就餓了唄。”

馬彪子:“你怎麽知道胃排空了呢?”

我說:“神經啊,它空了,然後消化液分泌什麽的,它用不到地方,它就通過神經傳遞給大腦,我就知道,我餓了。”

馬彪子又笑說:“胃怎知,它空了呢?”

我又是一愣。

馬彪子接著說:“臟器,本身就是極精微復雜的人體組織。道家更是把臟器,稱作五臟之神。它維系的是人一身氣機流轉,主持的是運化五谷精微,代謝新陳,讓人的身體能夠自如運轉。”

“說我們的身體是精密機器,一點不過份。只是這機器,並非金屬所制,它是一個飽含了世間億萬精微的這麽一個工具。”

“道家裏面,把人身的不同需求,稱作推動世間事物發展的基本力量。這些需求,無非,衣,食,住,行。所有一切,皆歸於身,而身又是由神統領。所以,這一身的神,才是我們修行的根本。”

“仁子,你若能讓自已的心神意識,把胃給控制了,像控制拳頭一樣,控制你暗勁一樣,讓它工作,又或不工作。你再把膽,肝,脾,等等這些全都控制了。”

“讓你的肝,隨時隨地可以排毒,可以主疏泄之功。讓你的胃,胰,膽汁,脾等等在沒有食物時候,讓它們不工作,不分泌消化液。控制你的新陳代謝,讓它們先停止一段時間。接下來,再讓它們運行……”

“等等這一切,你若能安然做到,你便成就一小步了。往後,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

馬彪子擡頭看著我,淡淡地說著。

我震驚了。

馬彪子他這麽一個粗人,哪裏來的這些理論。

而這些東西,我了解一點,有些確實是得到過證實的……

馬彪子說:“練拳的過程,就是跟老天搶這副身體控制權的過程。”

“有人說了,這身體不是我的嘛,我跟誰搶呀。其實,這身體是我們的嗎?病了,我能說讓它好,它馬上就好嗎?我能說隨時了解身體臟器,每個細微的情況嗎?我能說大限到來,我讓自已保留一份精華,留著慢慢活,再擱世上多呆幾年嗎?”

講到這兒,馬彪子重重嘆口氣說:“武之一道!太遠,太遠,絕非打人那麽簡單呐。一步步的,慢慢來吧。”

馬彪子這時望了遠處群山,喃喃說:“這世上還有許多的高人,太多,太多了。他們不入世,是因為,他們已經走到跟老天爺奪自身的路上了。”

“換句話說,好不容易把自個兒因緣了斷的差不多了。然後,剛剛證到胃那塊兒,能把胃控制了。你讓他抽身出來,到這世間去掙金錢,功名?”

馬彪子笑了:“你給他十個億,他都不會現身。”

話音一轉,馬彪子對我說:“仁子,神打是有的。八國聯軍鬧京城的時候,有至少三四個人,的確是領了神打心法,把這個神打練上身的。”

“當時,據老一輩兒人講,確實是看到過,子彈到身上,就給彈飛了。”

“可就是那麽幾個人而已。但這幾個人沒幹好事啊……”

馬彪子嘆口氣說:“沒他們倒也好了,因為,看不到,不覺得是真的,遇到槍炮了,自然會躲。可偏偏眼睜睜看到了,覺得是這麽回事兒。接下來,又有妖人擺弄什麽假神打。弄的人人以為自已有神打功夫了。”

“結果呢,讓神棍忽悠了,沖上去,砰一槍讓洋人打死。”

“這個就是人的通病了,什麽事只問結果,不問過程,不肯花腦子去分析想過程。”

“所以,就說哦這個假的。騙人的,世上沒神打。功夫也是一樣,你就說咱們打的吧仁子,咱要是打擂台賽,到擂台,頭三秒就得讓人給攆下去。為啥,一是戴不了拳套,因為,拿,掐,抓,雲手,指法等等的功夫施展不出來,分指手套那東西也不行,限制了很多。二咱們打的全是犯規動作,你學拳知道,咱們好多招兒比如你這個攢拳,劈拳呐,等等都是直接奔咽喉,心臟,後腦打的,這上擂台沒個弄。擂台一是講究個KO放倒,二就是靠打有效部位得分獲勝。那又是另一套專門的訓練手段了,跟咱們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