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約定了十五天期限

秋雨蒙蒙。

不過我和駱小樓卻興致極高。

離開試拳樹林,我倆回到山莊,駱小樓帶我去了他住的房間。

單間,沒見盧家兄弟倆。

駱小樓當我面打開他的皮箱,取出一個小泥爐子,一個小瓦罐,外加一堆黑色的,棗核般大小的焦碳。

我對這些物件都很陌生。

問過駱小樓這才知道,小爐子叫紅泥爐,它是產自福建的東西。福建人愛喝茶,常用這個來煮茶喝。煮的茶也有講究,必須得上陳上十幾二十年的老茶。然後,用的炭也得是專門燒制的橄欖碳。

駱小樓今兒不煮茶。他說了給我煮酒。

他用的是也是橄欖炭。

當他拿著那個打火器,把炭火引燃後,一縷幽香就在房間散開了。

爐子上坐的是他從南京帶來的桂花酒,是私釀,自家喝的東西。

佐菜的有一包南京的鴨舌,外加幾大包的花生。

我和駱小樓就著房間的桌子,對面坐了,拿著這幾樣東西,品著溫熱,散發桂花香味的酒,吃著南京的特產就跟他就聊起了拳。

我們都是習武人,並且我們都是不喜歡在外人面前張揚的習武人。

但與我不同的是,駱小樓他是家傳武學。

駱鐵書不是他親爺,是他的大爺爺。

駱家他父親那一輩,兄弟三個,只有駱小樓父親得了駱鐵書真傳。

駱小樓打小是大爺爺駱鐵書帶大的。

用他話講,那個苦,不是語言能形容。每每回憶起小時候練武的經過,駱小樓覺得他現在沒瘋,沒精神失常,已然是一種造化了。

那絕非一個孩子能吃的苦。

那種苦,就算是不認不識的人見了,也會掉下眼淚,也會大罵駱小樓爺爺不是人,怎麽能這麽禍害孩子。

練的苦不說,也是極費錢。

駱小樓講,他這一身功夫,費了駱家在南京新街口附近一個百多平米的商鋪。

苦功,外加大把的錢,購置稀罕的草藥,通過熏洗,內服,等等不同的方法。這才造就出他一身的八極真傳功夫!

功夫出來了,藏也是一門學問。

駱小樓住了一年半的廟。

是在寒山寺。拜了裏面的一個老師父來念經,修禪定。

不過,他沒有出家,就是住廟,修持了一年半,把這門藏的功夫修好了後,父親和駱鐵書才準他四處走動。

在我之前,駱小樓跟人試過三次拳。

都沒有超過一秒,就是沖的那一下,基本對方就飛了。

三次拳花了駱小樓四萬六。

錢是給人醫傷的錢,沒辦法,打壞了就得醫。

我是駱小樓第四次試拳。

他說,他痛快,爽,心裏邊壓了十來年的東西,一下子就全出來了。特別的透亮,特別的舒暢!

轉過話又聊到了葉凝,太極門。

駱小樓說他這次北上,想找太極門的幾個大佬好好談一談。

但對方都不見。

他無奈,只好用這麽個損招一路從石家莊砸到了京城周邊。

小五台是最後一站,他說砸完就要進京砸,砸太極的館子,有一家砸一家,直到把大佬砸出來跟他說話為止。

至於為什麽,駱小樓沒說。但我知道,他好像明白我懂……

練八極的人,身上有這麽一股子勁。

狠,瘋,野!

包括駱小樓在內,我看他端了小碗,一口口品那桂花酒,眉宇間顯的是江南書生的味道。他說到找太極門,眸子裏的狠勁就透出來了!

我問駱小樓這次他一共帶了多少人來。

駱小樓說,他和盧家兄弟三個。

我靜心想了想,末了跟駱小樓說:“駱老弟,你這樣不是辦法。這麽砸,真的不是辦法。”

駱小樓喝口酒:“仁哥,迫不得以呀!走前,我給大爺上香,磕了九十九個頭!我說了,這個公道給大爺找不回來,我容不了我自已,我得死!”

“你明白嗎?仁哥!”

駱小樓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

我續了杯酒:“這樣,你先在京城住下,給我半個月。我幫葉凝把這個班辦下來。我回京城找你。你看怎麽樣?這半個月,你在京城打探,先看看太極場子,再找找你們八極的人。你覺得呢?”

我望著駱小樓。

駱小樓仰頭給碗裏幹了說:“仁哥,我聽你的!就聽你的消息。你不給我消息前,我在京城寸步不動。”

說完,他又給自已倒了碗酒。

我嚼花生望著他說:“幹嘛這麽信任我?”

駱小樓:“仁哥呀,這跟信任兩碼事。你聽我說,葉凝是什麽人?京城太極年輕一輩中,那麽幾個得了真傳的,就有她一個名位。葉凝辦班能把你叫來鎮場,你跟葉凝又是什麽關系呢?”

“所以,我到了這地方後,我就知道,我找的人其實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