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初次換勁
馬彪子不同別的武者,他身上有一股連他都駕馭不了的彪勁兒。這個勁,很可怕,發起彪來,什麽法律,道理,統統一邊去。
所以,他怕,惹了大麻煩後,把我牽連進去。
不過,既然馬彪子沒說什麽,那表明,我還沒練岔,我繼續練就是了。
於是,天天還是死磕。
晚上呢,我會跪著,趴床上,看一會兒淮南子。我盡量不讓自個兒睡著,一個字,一個字的看。看著,看著,我仿佛看到了一個老者,正手執狼毫小筆,在我面前,一筆一畫地將那些字落在淡黃色的紙張上。
行雲流水,渾厚蒼勁,筆鋒移走之間,宛如馬彪子和阮師父打出的一招一式。
目睹此景,心領此感,我不由想起俠客行中,那個刻畫在石壁上的武功秘籍。
這本淮南子,它是秘籍嗎?
我啞然笑了笑,我覺得,這是一本,講道,講法,講政治,思想的書。
就是這種不知不覺。
我練著,感悟著,不張揚,不賣弄。
然後,我身上就生出了一股勁,這勁兒,改變了我氣場。
同學們,開始願意跟我接觸了。
女生們,也喜歡讓我幫她們抄歌本兒。然後偷偷塞我一塊糖,或是一袋小零食什麽的。
上課,我也能專注進去了。
老師講什麽東西,我基本上是一聽就懂。還可以,積極主動地發言,包括到黑板前,去做老師安排的例題。
我一直不太明白,為什麽有些學武的孩子,天天就知道打架,上課,亦無法專心聽講,更不用提好好學習了。
抱了這個疑問,那天,周三下午大掃除,我抽空去了趟馬彪子的魚棚子。
正好,他要推車賣魚去。
我們在路上,就著這個話題,聊了一下。
然後馬彪子說,習武之人,第一大戒,好勇鬥狠,炫耀賣弄!
功夫,不是不能露,不能出。但要選擇合適時機,地點,場合出。
而什麽是合適的時機,地點,場合?
問問自已心,就知道了。
做不到這點,學的全是鬥狠之術,於人,於情,於理,於法,於社會,都是有百害而無一益!
而那樣的人,終生是難入真正武道的!
我恍然,接著微悟!
但最終,我還是向馬彪子,說出了我內心深處的想法。
“馬彪子,我真的好想找人,打一架呀。”
馬彪子嘿嘿一樂說:“有這心是好事,但也是壞事。看你怎麽用了。對了,你不是寫的一手好字嗎?師門裏有個課,是讓我們這些徒弟抄經,什麽道德經,黃庭經,老子清靜經啊什麽的。對,還有心經。我字雖寫的馬虎,但懶得抄。你不如抄一抄,修修神,整整心。至於打一架……”
馬彪子想了想說:“機會到了,自然會讓你出手。”
我領命,謝過馬彪子。
然後,當晚回家,找書法老師,借了一本道德經,這就開抄上了。
我抄兩天經。
感覺很好的同時,學校要開運動會了。
聽說,這次運動會,周邊縣市,還有上邊教委的人都挺重視。說是要選幾個合適的苗子,好好培養什麽的。反正,我看到齊凱挺忙的,有時候,晚上也得訓練。於是,送唐燕回家的工作,就交給我了。
至於我跟唐燕。
和她在一起,回家路上,更多是聽她講,她的學習,心得,等等很多東西。
我那時已經變的比較低調,沉斂了,都是聽她講,很少說話,只偶爾會朝她微笑。
第一次,唐燕在她家樓道口,摟了我的胳膊,將臉貼在我肩膀處靠了一會兒。大概有三秒吧。然後,她推開我,飛快跑進了樓道。
我聞到唐燕頭發,很香,很香。
我咧嘴,朝她的背影,傻笑。
但我的心,很淡然!
是我不喜歡她嗎?答案是喜歡,非常喜歡。
那,我為什麽沒有心跳加速?
我想,這大概就是習武之後的變化吧。我不再狂熱,我變的冷靜,即便在心愛的女孩兒面前,我仍然能冷靜,微笑,注視。然後提供我所能給與的全部關愛。
轉眼,運動會要開始了。
頭天晚上,下了晚自習,我在學校跟同學們忙活了一會兒運動會的事兒。找到齊凱,問他什麽時候回家,他說,體育老師有事兒跟他講,他可能得晚點兒。
我說,那就我送唐燕吧。
齊凱說行,你別等我了。
就這麽,送了唐燕回家。
再折回途中,我忽然感覺周身無力,身上一陣一陣的出虛汗。我到街邊小賣店買了兩瓶水,大口喝下好,稍微好了一點。但身體還是虛弱,周身不再是疼,而是一種難以描述,比疼更讓人抓狂的乏。
同時,整個人的精神,意志,一下子就低落到了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