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終極羌塘 27.起源

我死了,死了。

這就是我尋找的最後答案嗎,事情為什麽會走向如此殘酷的方向?我仍然站在原地,一直沒有倒下,奇怪的是腦子一點兒都不疼。前面忽然倒下了兩個人,紅色的鮮血飛濺在霧氣裏,四周立刻一片深紅色,圍繞著每一個人。我又扣了扳機,可是沒有子彈出來,這把槍沒有子彈了!

我顫抖著把槍丟掉,腳步沉重地走向前面,信宏已經被子彈打穿了頭顱,已經死了。他的眼睛仍然仇恨地瞪我,陳靜因為信宏的倒地,也被他手上的斧頭割傷了脖子,大動脈正泉湧出血液。我往更前面看去,是紮西措,是他打死了信宏!陳靜在地上掙紮著,我看著很是痛苦,她望著我,似乎有很多話要對我說。我趕緊蹲了下來,抱著陳靜,她的血液還在不停地流出來,把我的衣服全部染成了紅色。我知道現在做什麽都無濟於事,但仍試著捂住傷口,想制止血液噴湧,陳靜卻搖著頭,意思是叫我放棄。

“哥,對不起,對不起,不能繼續陪你了。”陳靜一邊說一邊哭。

“不會的,你會沒事的,我送你去醫院!”我想起身,可是剛才的大爆炸讓身體毫無氣力,根本抱不動陳靜。

“沒用的,這裏沒有醫院,我不怕死。”陳靜流著淚,可是卻微笑著說,“不要怪信宏,我不會怪他,你呢?”

我搖著頭,心裏紊亂不已,也痛苦不已。陳靜看我表示不恨信宏,然後她又想微笑著,可是血液流失太多,她連做微笑的表情都已經沒了力氣,她使出最後的力氣,說:“要留下你一個人了,哥,你還當我是你的妹妹嗎?”

“是,你永遠是!”我激動道。

“謝謝你。”陳靜虛弱地說完這三個字,然後就兩眼一閉,永遠地離開了我。

“陳靜,陳靜!”我大聲地呼喊著,可是沒用了,一切都已經太遲了,陳靜,我的妹妹,她已經永遠地離開了我,為什麽到最後我還是一個人,為什麽!?紮西措,是紮西措打死信宏,然後才害死陳靜的!我憤怒地走向紮西措,他滿臉絕望的表情,似乎根本沒注意到我已經走了過來。走近紮西措後,我輪起拳頭就打向他,他也不還手,任我打罵。林月從後面跑過來,拉住我,然後大聲喊道:“你瘋了,是他救了你!”

“我不要被救,我不要他們都死掉,我只要我一個人死!”我說著說著,淚水已經模糊了雙眼。

“他應該打我,是我不對。”紮西措被我打倒在地,他掙紮著答道。

“他就是你一直要找的爸爸——陳林啊!”林月大喊道。

“你說什麽,他……他就是陳林!?”我萬分驚訝。

如果紮西措就是我一直要找的陳林,一直認為是我爸爸的人,那麽他剛才不就是打死了自己的兒子和女兒?這算什麽,人間悲劇?因果循環?我一點兒也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人就是陳林,那個我一直認為慈祥的爸爸!可是,十多天以來,紮西措一直故意接近信宏,一直對他很親切,原來這一切都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他已經知道信宏就是自己的兒子!那麽,他這樣做又是為什麽,為什麽殺死自己的兒子,殺死自己已經死了多年,卻又忽然活過來的兒子呢?

“你就是爸爸?”我的聲音十分微弱,似乎風一吹就會聽不到一般。

紮西措,不,應該是陳林沓拉著腦袋,微微地點著頭,算是承認了。他最後努力地擡起了頭,兩眼迷蒙地看著我,說:“對不起,我一直不敢和你說話,因為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爸……”我肚子裏有千言萬語,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嘴裏只說出了一個字。

“其實,他早就知道你不是陳今蔚,也知道他的兒子也自己的朋友調換了。”林月輕聲說道,“他也知道很對不起你,所以,剛才那一顆最後的眼睛,只給了你,而沒有給鄒信宏。”

我沒有說話,因為說不出任何字。最後一顆眼睛?難道世界上,這是唯一的大鴕鳥了嗎?不可能,世界上還有很多大鴕鳥,林月為什麽會這麽說?可是,不重要了,什麽疑問都不重要了,我不要再繼續尋找答案,不要了。陳林滿臉淚水,他斷斷續續地告訴我:“真的對不起,孩子。其實,我已經知道了孩子被調換了,可是一直沒有戳穿事情。後來,收養了你,可是,我和你媽媽卻很不負責任地把你丟下,這麽多年了,苦了你。”

“那媽媽呢?”我抱著最後的希望問道。

“死了,她為了我,為了拿到那只鳥的眼睛,死了。”陳林雙眼空洞,難過地說道。大鴕鳥的眼睛有一顆已經不見了,我一直奇怪是誰吃了,原來是陳林吃的。他繼續說道:“我吃了那顆眼睛,最後才知道吃了後就能隨便靠近那只鳥,可以控制它的火焰,不過這麽多年來,我一直想把它鎖在這裏,但是都沒有辦法鎖住它,所以就一直住在附近,希望它不要出來害人。所以,我一直沒敢回去,一直守在附近,不過還是沒有用,它還是害死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