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終極羌塘 03.錄音

辭職報告都是形式上的敘述,並沒有詳細的信息,上面寫到辭職的理由只是說父母患上了一種病,已經不適合再做考古的工作,所以才辭職了。我實在想不明白,父母有什麽病呢,至少我看不出來十多年前他們得了病,他們在離開前都很健康,並沒有病痛的征兆。信宏看了後沉思了好一會兒,不過我問他想到了什麽,他卻搖頭說什麽都沒想到。

我們又把文件夾裏的其他文件看了一遍,裏面都是記述了父母任職以來的工作記錄,不過這麽多記錄裏,惟獨缺少了當年在非洲時的記錄。除了在非洲的那份記錄,其他的看上去都很正常,沒有可疑的地方。就連在廣西時的記錄,他們也寫得清清楚楚,雖然有些地方不方便敘述,但至少也一筆帶過,總好過非洲的那份失落的記錄。我們又仔細地看了其他的資料和書籍,發現有一個書架上的資料大多是和古時候的玄鳥崇拜有關。我心裏猜想著,查老館長這麽做的暗示到底是什麽意思?他把這些留給了我們,是想讓我們把遺失的記錄補上嗎?我一遍又一遍地看著查老館長的遺物,缺失的非洲記錄,整書架有關玄鳥崇拜的書籍,查老館長是想用丟失的文件和這些書籍告訴我們,父母的事情和非洲的記錄,玄鳥崇拜有關嗎?

我和信宏用了整整一天才把這些書籍文件都運回了鄒伯父的家裏,如今這一群人就只剩下我和信宏兩個人,老家的房子忽然空曠了很多。整整半年裏,我們把隔壁省城的房子和瑣碎事情都處理妥當了,查老館長的朋友也幫我們在父母工作過的博物館裏安排了臨時工作,生活並不成問題。這段時間,我們還把查老館長遺留的資料都看了兩三遍,對於玄鳥崇拜的事情也了解了更多。我們還趁這段時間問了許多長輩,可是當年去非洲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蹤了,有關資料更是銷聲匿跡,無從著手。

陳靜這個丫頭也通過關系留在了館裏幫忙,而且還順利移民回國,和非洲那邊的紅崖族沒了聯系。我有問過她在廣西找到的旗花拿去做了什麽,她只是微微一笑,說去了一趟外蒙古,至於是什麽事情她卻一直不肯明說。我也詢問過陳靜關於在非洲的事情,不過她告訴我的關於那個紅崖村子的事情,也沒什麽有用的信息,都是很普通的事情,想不明白為什麽會有人把那份關於非洲的工作報告給弄沒了,他們到底要隱藏什麽事情?

這段時間裏,我本想叫陳靜和我一起去驗DNA,想從科學上確認是不是兄妹關系,可是看她的脾氣這樣做又很不合適,所以拖了半年也沒開口。我的背部雖然愈合了,可是沒有再長出胎記,所以也沒辦法確認。我保留了一把媽媽用過的梳子,上面有她的頭發,為了不驚動陳靜,我決定偷偷地取下了她的一根頭發,然後把她和媽媽的頭發拿去了醫院,做了DNA鑒定,結果證實了陳靜真的是媽媽的女兒。我安心了許多,本以為會有什麽地方出現了紕漏,現在科學都證實了,我也沒什麽好擔心的。好在這一切我都是暗中進行的,陳靜並不知道,要是我拉著她去做鑒定,結果卻證實我們是兄妹,那我接下來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可能一輩子都要被她冠上疑心病重的名號。

半年終於在難熬的等待中過去了,這半年來,我們三個人過得很融洽,這個感覺就是我一直追尋了十多年的感覺——家的感覺。陳靜雖然是個黃花閨女,可是她並不介意和兩個男人住在一起,何況我是她哥哥,而且這半年來,我感覺到陳靜和信宏逐漸走在一塊兒了。在一個陽光刺眼的下午,我們終於接到了何凱教授的通知,一切準備就緒,大家將正式前往羌塘無人區。何凱教授在電話裏告訴信宏,我們在拉薩等他們,然後在那裏把路線和有關事情告訴我們。

一個晚上我們三個人都在各自準備自己的東西,誰也沒空理會誰,都窩在自己的房間裏。收拾完畢後,我仿徨地坐在床上,不知道要怎麽才能找回自己的父母,這次去羌塘是否有用,能否找到一些信息,這些全都是未知的答案。不過,查老館長過世的時候,他故意把資料留給我們,那些資料與玄鳥崇拜有關,神秘文字也和玄鳥有關,而神秘文字竟然也存在於羌塘,那裏與廣西相隔甚遠,其間的神秘聯系,恐怕不到羌塘走一走是根本找不到答案的。

我起身松了松筋骨,看到其余的那兩個人還在磨蹭著整理行李,我就翻弄著自己小時候的東西。小時候的玩具都在一個箱子裏,很多玩具都還很新,因為父母失蹤後我就再也沒碰過那些玩具,因為每次看到這些玩具,我都很難過。玩具裏有一個收音機,這是爸爸在我五歲時買給我的,當時已經算得上是奢侈物品了。我看到這個收音機,腦子裏就浮現出了最後一次使用它的場景。那是一天晚上,而從那晚上後,父母就失蹤了。想到這裏,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