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天珠懸蹤 13.茅山後裔

我在房間裏想來想去都沒有頭緒,而且肚子已經呱呱叫了,所以把東西藏好後就出了門。我本想出了門後就直接下樓,可是又覺得叫上一個人比較好,畢竟這個古堡不簡單,多一個人也好有個照應。其余的三個人,我只想叫上老疤或者徐峰,藍眼給我的感覺始終不好,燈滅了也大喊大叫,這麽膽小的人叫上了只會是累贅。不過話說話來,以前我也和他一樣膽小的,但是我還是感覺自己以前膽小的感覺和他的不同,藍眼的似乎是心虛的膽小。可是,老實的老疤和藍眼在一起,所以我只好去叫徐峰,他畢竟是警察,出了事情也能應付過來。當我要走過藍眼他們的房間時,我聽到他們在交談,出於好奇,我就把耳朵貼近了門板。

“你肯定是他?”老疤很遲疑地問道。

“絕對沒錯,雖然容貌改了這麽多,幾十年沒見了,但是那感覺是不會錯的!”藍眼堅持道。

“我看還是算了,這些年來回墨脫,我真的累了。”老疤無奈道。

“哼,算了,哪有這麽容易!我們當初拼了一切才換來的東西,憑什麽讓他獨吞!”藍眼恨恨地說道,聲音也跟著高調起來。

“都這麽多年了,那些東西還能用嗎,我是不想再用了。”老疤說話很是無力,似乎命運的安排已經認命,不想再掙紮。這個感覺在我心裏的深處也有,所以聽起老疤的話心裏一陣發酸。

“你不要這麽悲觀好不好,我們幾十年的辛苦難道要白白搭上,都是因為他我們才這樣的,難道你就不想拿回一切,或者報仇!?”藍眼唆使道。

“不想。”老疤回答得很簡單。

“你是不是又想和我打一架,上次在路上你還嫌打不過癮嗎,看來你是鐵了心了,把我打得這麽重。不過,要不是這樣,我們也不會遇到這群人,也不會找到這裏,看來還得謝謝他們。”

“你又想怎麽樣,畢竟他們救了我們,你可不要再打他們的歪主意。要不是他們開車遇到我們,自相殘殺的我們已經全身是傷,怎麽可能還走得出墨脫。”老疤激動地說道。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藍眼又奸笑道。

我聽了他們的對話驚出一身冷汗,難道他們……我沒敢再繼續偷聽下去,於是悄悄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間。回到房間以後,肚子饑餓的感覺已經蕩然無存,心裏只是不停地打鼓。我從身上翻出那張舊報紙,仔細地看著上面的那則搶劫新聞,心裏冒出個疑問:難道藍眼他們就是報紙上說搶劫犯?

藍眼上次在車上假嘔吐,我想過他為什麽要假裝嘔吐,只覺得和報紙有關,現在聽來可能是和那則搶劫銀行的新聞有關。難道這兩個人真的是當年逃脫的搶劫犯,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就得處處小心了,誰知道他們還會不會獸性大發。他們好像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不過既然他們還沒招惹我們,我就先別揭穿他們,搞不好是我自己領悟錯了。

我把報紙小心藏好,又再次看了一眼羊皮筆記,心裏又開始惶惶不安,每次一出現這個感覺,身邊就一定要出事情。我這次出門沒有再打算叫上任何人,只是一個人緩緩地下了樓,外面的大雪還沒有停歇的意思,反倒是越來越大。古堡的火爐還燃燒著,裏面的火苗瘋狂地跳躍著,但是熱度卻無法傳遞到古堡裏的每一處,似乎火焰只是一種假象。我記得駝背老頭說要和楊思怡準備晚飯,於是就朝他們的方向走去。

這個古堡下寬上窄,一樓的樓道也是“S”形狀,和樓上的完全一樣,只是比樓上的長了很多。我本來覺得這樣走進去會很唐突,但是想想反正這裏有人住著,應該不會出現驚險的事情。樓道在大廳的盡頭,但是這個盡頭的墻壁上,似乎有一副很模糊的石刻畫。因為年代久遠,這幅墻壁上的刻畫已經很難識別了,但是我仍然湊上前去看了看。這一看不打緊,反倒看出一個古時候中原裏有名的人物——陶弘景!

我心裏驚訝道,陶弘景不是道教茅山派的創始人物嗎,怎麽他的畫像會出現在這個古堡裏!?我們的博物館裏就有一幅陶弘景的畫像,可是在這裏看到覺得實在是不可思議。陶弘景是南朝時期的人物,也是道教茅山派的重要人物,一般到現在還崇拜這位始祖的都是茅山後裔,他們都會在家裏或者重要的地方供奉這位始祖。如今,在西藏的古堡中,出現了這位中原時期的人物,難道這個古堡裏還鬧鬼不成?

記得,西藏的藏傳佛教,在西藏剛開始發展的時候很少受到中原佛教文化的影響,更別提道教茅山派了。駝背老頭是這個古堡的主人,但是由於他的面容全是傷痕以及皺紋,穿著又很破爛,很難看出他到底是藏人還是漢人,難道這個駝背老頭是茅山後裔?不過駝背老頭是茅山後裔的話,那這幅枯朽的畫就不會被腐蝕成這個樣子,他一定會對之呵護備至。本來以為駝背老頭是門巴人,因為有大廳裏的案台,還有古堡的設計,都是門巴人的特點。可是,現在又跑出茅山始祖,真搞不明白這個不倫不類的古堡究竟是何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