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天珠懸蹤 10.林中古堡

我們一路上都沒有見到過路的車子,更別提人了。大家聽到楊思怡一說,全都馬上轉頭望上去,我們隱約看到有一個黑點在那裏,好像動了,又好像沒有動。總之距離實在太遠,想看清楚根本不可能,何況我們現在還戴著個墨鏡。我們正拼命眺望的時候,太陽又被厚重的白雲遮蓋,看來大雪並沒有結束,說不定還有一場雪暴。

“怎麽辦,到底走哪條路,要不先回去吧?”老疤猶豫道。

“我不想回去。”楊思怡很失望地回答道。

“現在回去也不可能了,車都被石頭堵住了,現在又被雪埋了起來,難道要我們走回去?”徐峰這樣說,我覺得是想讓女友不那麽失望,看得出來楊思怡真的很想去墨脫。其實我也不願意回去,雖然回去的路只有20多公裏,走還是能走回去,但是好不容易都來了,怎麽也得進到墨脫裏看看,不能便宜了林月。現在聽說有捷徑,誰都眼前一亮,能省省力氣、節約時間,現在可是一件很有誘惑力的事情。

“怎麽還能回去,你以為24公裏這麽好走嗎,這裏可不是平原,這裏的24公裏搞不好就是黃泉路了。”藍眼爭辯道。

“快做決定吧,你們沒看到又開始下雪了,再拖下去我們就哪也去不了,就被堵死在這條路上了。”我焦急地看著天空說道。

第7個埡口離我們比較近,第2個埡口比較遠,所以大家最後決定先到第7個埡口看看,如果情況不對馬上走回頭。這樣的決定我覺得還可以,所以便雙手贊成,大家也都沒有反對。我們剛要走上山,山上就揚起了一團團白色霧氣,猶如身在夢境裏一樣。我們現在的位置是在原始森林裏,所以看到的黑點也不怎麽清楚,搞不好還是錯覺,也許就是黑松而已。我們要爬上山,眼前的就是一個60度以上的雪坡,爬上去都快喘不過氣了,要爬到這麽高的地方可能都要窒息。

我們一個拉著一個,慢慢地往山上爬,腳踩到雪裏只覺得一陣刺痛,特別是走了一小段路以後,我的腳指頭疼痛難忍。我想脫下鞋子看看腳到底怎麽回事,可是他們卻一直行走,所以也不好意思開口要求停下來。我們還沒走出幾百米,大霧就籠罩了山林,能見度迅速降低。我們一直盯著晃動的黑點,那個黑點已經從埡口上下來,而且漸漸能看清楚了,他的確是一個人。我們誰也不做聲,心照不宣地跟著那個人,說不定能有暫時的避難所。我記得小林曾經告訴我,在一個叫53K的地方有幢破房子,可以避雨生火,但是我們現在是去不到那裏了。

我們沒有繼續往上爬,因為那個人隱約就在眼前,他已經從山上下來,鉆進了原始森林裏。不過奇怪的是,那個人好像沒有頭顱,莫非是一個無頭僵屍?我急著找個可以休息的地方取暖吃飯,但是他們的目的是想進墨脫,可現在卻全都跟著這個突然出現的人,難道他們不想去墨脫了?我們好不容易爬上山坡,可是這個人卻又走下了山,無奈之下只好跟著下來。大家像是被催眠一般,老老實實地跟著他,我們跟中邪沒什麽兩樣。林芝地區,特別是墨脫這片區域有很大片的原始森林,現在我們就在其中,而大霧也讓我們不清楚到底是走到了哪裏。

原始森林已經被白雪渲染成銀色,倒有點類似大興安嶺的模樣。森林裏積滿了雪,偶爾我還踩到水裏,要不是一直走路,早就被凍成冰川木乃伊了。我覺得身上被什麽東西撓著,癢癢的又有點刺痛,大概是凍得受不了才有的感覺。幾個人中就只有我沒戴上帽子,雪落到頭發上就立刻滑到頸脖,接著就成了冰水。我擦拭了很多次,最後白色的手套都濕透了,可是當我低頭一看,手套居然成了紅色的。白色世界十分單調,視線裏忽然跑出紅色來,感覺十分刺眼,可是為什麽手套會是紅色的?

正當我疑惑不解的時候,楊思怡朝我大喊道:“你的脖子流血了!”

我聽到楊思怡的驚呼,馬上嚇得脫下手套,赤手去摸脖子,只覺得一股又一股的熱液在湧著。我剛想把手拿開,可是卻摸到了幾只軟綿綿的東西,納悶地把它們抓到手裏一看,立刻把它們扔得老遠。那是螞蝗,是水蛭,它們怎麽會跑到我的身上來了!那幾只螞蝗又肥又大,看來它們不客氣地吸了我很多的血液,現在還弄得滿臉都是血液。

徐峰走過來一看,就告訴我這是山螞蝗,被它們吸點血沒什麽大礙,叫我別慌張。山螞蝗比平常見的要大很多,可能是它們已經吸了很多血的緣故。我剛開始見到有些害怕,現在已經平復了心情,只是擔心還有別的螞蝗在身上,這麽一想我全身都發癢,似乎全身都有螞蝗在爬來爬去的。那個人還在前面走著,我怕因為自己耽誤了大家,所以叫他們繼續跟著那個人。聽人說,喜瑪拉雅山上有雪人,是那種毛茸茸的雪人,不知道我們跟著的會不會也是一個雪人。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荒蕪人煙的地方忽然冒出一個人來,這個人很可能熟悉此地,說不定他知道哪裏可以暫時能避難。可是,他是一個沒有頭的人,世界上可沒聽說有無頭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