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南海奇島 15.淩亂的痕跡

我已經看不到東西了,所以只能讓他們把看見的東西用語言描述,然後再自己想像出來。信宏他們第一次告訴我的時候,我馬上想起的就是秘魯南部的納斯卡文化。這應該是著名的納斯卡地上巨畫的類似圖案,在秘魯那些地上巨畫被叫作“納斯卡谷地巨畫”。這些迷宮般的圖案占地五百平方公裏,它們是靠移開堅硬的表層石塊,讓下層黃白色的泥土露出地面而創造出來的。在這個島上的地上的圖案卻是一種文字,而且它的構成還是和秘魯的“納斯卡谷地巨畫”是不同的。這裏的泥土是暗紅色的,文字與周圍的泥土沒有多大的區別,如果要看清楚還真是有些困難。要是我的眼睛還能看見的話就好了,但是看來我是沒這福氣,不離開這裏又怎麽能治療眼睛呢?

“今蔚,我想這個島上可能真的藏有某樣寶貝呢,”信宏說道,“你還記得在西水村裏的事情嗎?”

“什麽事情?”我不明白信宏的意思,怎麽會牽扯到這麽遠的地方。

信宏沒有立即回答我,他停了好一會兒,我想他大概又是在猶豫該不該在林月面前說這些話。最後,信宏還是說了出來:“先泉不是告訴我們嗎,在上古的時候,起源於三星堆的女媧一族有一次大遠遷,一個是常羲,也就是嫦娥往西,一個是羲和向南海出發,只是後來嫦娥卻到了西水村。她們的那個時代有什麽特征,你該知道把?”

“女性的地位高?”我反問道。此話一出我就明白了,信宏是在說納斯卡和三星堆的文化有點相似。

那時候的女性在納斯卡社會具有極高的地位,從大量的宗教祭祀儀式用禮服殘片復原後可以看出,其中絕大部分禮服是婦女穿的,其樣式樸素而不失莊重。大量證據表明,宗教儀式在納斯卡人的生活中占有極其重要的地位,由此可以推斷,女性在等級森嚴的納斯卡社會中屬於“上流社會”的成員。不過,這也只能說是巧合吧,難道當年還有些女媧的後裔也到了這麽遠的海外嗎?那會是什麽原因讓她們如此辛苦的大遠遷呢?還在學校的時候我就對這些事情有些耳聞,這次真的碰上了才相信。

我記得,考古學家還集中在納斯卡文化的宗教儀式中心卡瓦奇進行過發掘。卡瓦奇距離納斯卡城三十五公裏,建築物由土坯造成,占地二十四平方公裏,被認為是世界上最大的祭祀場所之一。考古學家在那裏發現了許多廟宇和神龕,而最重要的發現之一是每邊長一百二十米的卡瓦奇大金字塔,預計兩年內可向公眾開放。考古學家們發掘出來的水渠系統證明這一居住在幹旱地區的民族擁有先進的水利工程技術。

考古隊還找到了一個存放有二百余件紡織品的倉庫,有些織物長達四米,其中一些布匹上印有考古學界從未見過的神秘圖案,描繪的是一種大鳥吃水果、吃魚甚至吃活人的情景。那只神秘的大鳥我沒有機會看到,但是它的描述讓我覺得可能會和我在夢裏以及在陳靜手帕上看到的一樣,如果這真是這樣就可以證明其中是有某些聯系的。

“陳靜,上次你回非洲有沒有問過這些文字是什麽意思?”我問道。

“問了,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了,失傳了吧。”陳靜的語氣顯得很無奈,她說。“究竟該怎麽解讀這紅崖文字呢?我想應該有什麽規律的。”

陳靜的這句話在我的心頭久久縈繞,被困在黑暗裏的我開始感覺到了紅崖文字的破譯方法可能已經被發現了,只是沒人注意到。其實我覺得看不見任何東西的時候,思考問題還蠻有效果的。信宏他們告訴我,這個島上並沒有高山,所以不會有洞穴可以躲藏,唯一可以躲藏的大概就是那些陰溝或者坑穴了。

這個島是一個盆地的形狀,它的島中央是凹下去的,像個漏鬥一樣。我聽到這裏就有點緊張起來,這不會是珊瑚島要沉下去的征兆吧,珊瑚島應該很堅固的,近代的歐洲醫生還曾經拿珊瑚成功接骨了呢。

“信宏,你們還看到了什麽植物嗎?”我問道。因為我老在想,南海的島上是很難種活植物的,既然前人在這裏辛苦地種活這些普通的植物就一定有他們的用意,只是得看看島上一共種了多少種植物。

“只有金銀花,甘草,還有‘見血封喉’,這裏的植物太少了。”信宏一邊說一邊扶著我走下了島上的最高點。

“你們別老是想那些難題了,先填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光吃甘草也不行啊。”林月笑著說道,對於紅崖天書她一點也不好奇。

“當然得找吃的,要不然我們還沒找機會離開這裏就先餓死了。”陳靜攙扶著我,她說,“陳今蔚,難道你想到那四個遊客來這裏是想找什麽文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