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南海奇島 13.海兔

“幹嘛扔掉,它應該是海鮮之類的東西!”陳靜說道,“我們都很久沒吃東西了,這還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

“這個是海兔,你快扔掉!”我說完就趕緊退後了幾步,同時把信宏拉得老遠。

“什麽是海兔?”陳靜緊緊地抱著海兔,絲毫沒有害怕的感覺。

“你先扔了再告訴你,快扔了它!”陳靜看我的表情非常的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這才緊張地把海兔扔到了一旁。

“快去洗手!”我大聲地對陳靜叫道。

“我們先回到那個坑裏再說,快回去。”待陳靜洗完手,我很擔心地說道。

在往回走的路上,我趕緊給他們說了,海兔其實是一種已經退化了的有毒貝類。海兔是軟體動物,算是貝類,但是它的貝殼已經退化消失了。這種海兔柔軟的身子外露,顏色極其艷麗,體長從幾厘米到一米的都有,大一點的都有四斤重,我們剛才見到的海兔已經能算是最大的了。它有兩對觸角,前一對很長,像是兔耳,也許是這樣才被大家叫作海兔。

其實海兔本身並不能產生毒素,可是它以海藻為食,而且特別喜歡吃海裏的紅藻。當海兔把紅藻吃了後,就會把紅藻裏的有毒的氯化物儲存在消化腺中,或者送到皮膚分泌的乳狀黏液中,這樣就能散發出令人惡心的味道,人接觸到就會產生中毒效應。因此,我剛才才會這麽緊張,這種海兔根本不用被它咬或者接觸它,只要是接近了它,嗅到了它周圍的氣息都有可能中毒。以前在南太平洋的一個島國上,一位孕婦就是因為在海灘上撿了一只海兔,一回到家就馬上肚子痛、犯惡心,最後還流產了。

“這麽嚴重!?”陳靜聽完一陣後怕,頓時不知所措。

“那最壞的結果是怎麽樣的?”信宏也擔心地問,同時大家也加快了腳步。萬一真的在路上就毒發,三個人自己都難保,還怎麽去照顧別人呢,好在林月沒事。

“這個不說了,現在說了只會增加恐懼。”我沒有心情再去回憶中毒後的反應,只希望我們的八字夠硬,要不然還真是小命難保。

一路上我們都異常地精神,此時的島上有了些光亮,島上沒有高山流水,要不是一直在下著雨,我們早就渴死了。這個島上的植物也很稀少,我一直在搜尋著島上的植物。在穿過石林的時候,我看到了石林的一處有許多的“見血封喉”,它們的中間還生長著幾株稀疏的金銀花。我來到海島的次數不多,但是很少看到海島能生長出金銀花的,特別是在西沙這邊兒。當年解放軍來到南海的時候,島上別說金銀花,就是普通的植物都沒有,後來長出的植物都是他們的心血。這個金銀花能生長在這個島上,不是人為的才怪,不可能是天然的,要不西沙的島上早就是一片濃郁的綠色了,七連嶼的幾個沙洲也不會是一毛不生。

我信步向前,信宏他們看到我走開,又焦急地往回趕。我小心地把手伸進“見血封喉”中,然後一把拔出了這幾株金銀花。金銀花是很普通的植物,在我們家的郊外就有很多,是誰在島上種上它們,為什麽又要選金銀花呢?我覺得以後可能會用上,所以把它們拔起以後就揣在了懷裏。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沒走多遠,我和信宏已經產生了惡心的感覺。好不容易我們回到了坑裏,林月卻不知所蹤。不容多想,我和信宏腳還著到坑底就開始吐了起來。由於這麽久沒吃過東西,所以吐的都是黃膽水,嘴巴裏苦澀不已,好像在喝黃連水似的。

我們吐了好一會兒才打住,身子虛脫般地無力。我們直接倒在地上,也不管它濕不濕。我兩眼無力地垂了下來,恍惚間卻看到陳靜在焦急地東張西望,這讓我的心裏一陣迷惑不解。照理說陳靜是最應該中了海兔的毒的,怎麽反倒是她沒什麽事情?她不是抱著海兔的嗎,我們離海兔總比她遠吧,怎麽事情會是相反的?

“你怎麽會沒事情?”我辛苦地擠出一句話。

“我也想有事情,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我一點不舒服的感覺也沒有。”陳靜說完又四處看了看,“怎麽那個林月不見了,不是一個人先跑了吧?”

“不會的,她不會這麽快就走的。”信宏閉著眼睛說道。

“中了海兔的毒會怎麽樣,你倒是說啊,我還有點心裏準備。”陳靜抱怨地說道。

“有很多不同的症狀,有很多到最後是死了,也有吐了一下子就又好過來了。我也不知道我們會怎麽樣。”我靠在坑的一邊說道。

這個坑的四周都是珊瑚質的,比較結實,四壁上都沒有洞口,只有很小的沙眼。這樣的環境是不可能有陰離紅躲在坑裏,更不會再有蛇蛋藏在坑壁裏,想到這裏我就安心地睡了下來。也許是體力不支,也許也是毒發作,我們覺得很困倦,嘔吐完了之後就開始打盹了。陳靜手無足措地站在一旁,我模糊地看到她咬了咬了牙,然後對著我們說:“我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