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南海奇島 09.萬裏長線(第2/4頁)

水母也叫海蟄,元代的謝宗可寫的《海蟄》就這樣寫道:“層濤擁沫綴蝦行,水母含秋孕地靈。海氣凍凝紅玉脆,天風寒潔紫雲腥。霞衣褪色冰延滑,橘縷烹香酒力醒。應是楚漢萍實老,忽隨潮信落滄冥。”想到這首詩的時候,我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可是又說不出來是哪裏不好。

我們劃到岸邊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大家喝了幾口水之後又把小木船推向了大海,只留下島上的人們在岸邊無限地驚訝。太陽已經無力地垂在了海平線上,再過一會兒它就要下去休息了。天空渲染著一片昏暗的黃色,讓人覺得喘不過氣,現在大家都遇見筋疲力盡,劃起船來也慢吞吞的。我沓拉著沉重的眼皮,不經意間發現離小木船二十多米的地方有一條很長的線,這條線一直在我們的旁邊。我覺著奇怪,於是用力劃船,大家看到我突然發瘋地劃船都嚇了一跳。可是,我劃了很久,雙臂都酸痛無力了,那條長長的直線還是靜靜地與我們平行著。

“你幹嘛突然劃得這麽狠,”陳靜回頭看了看,問道,“又沒有什麽東西追我們?”

“你們快看那根線!那根長線一直和我們的船平行,怎麽劃它們都在那邊兒!”我累得不停喘著粗氣。

“真的有一根線在那裏 !”陳靜驚詫地說,“我們一起劃船,看看能不能甩掉它!”

“難道你還不信我啊,那根線剛才就一直跟著我們,我騙你做什麽?”我抱怨道。

“難道我們一直待在原地,所以那根線才一直待在那裏一動不動?”信宏猜測道。

我們使勁兒地劃著小木船,十幾分鐘過去了,那條直線還是與我們的船平行著。天色已經很暗了,我們擔心天叔和力哥在水裏撐不下去了,所以就不再理會那條長線。海面上都是平靜的海水,不管我們劃到哪裏都一模一樣。天空上昏暗的黃光已經消失了,這個時候旅客是不允許再停留在海面上了,但是我們此時卻找不到南北了。剛才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那條長線吸引過去了,現在我們身在何方,心裏也沒個著落。

“我們會不會一直在原地打轉,要不然把根線怎麽老是跟我們?是不是海上的鬼打墻?”陳靜顯得很焦急。

“應該不會吧,海水都是流動的,就算我們不劃船,船也會自己飄到別的地方去的。”林月插話進來。

“我們一直是朝著力哥他們的方向劃的,怎麽會在海上迷路,大家再努力往前劃吧!”信宏看也沒看林月一眼,他說完就用力地劃起船來。

此時,天色加速黑暗,我的心裏竟然不安地騷動了起來。昨天來到永興島的時候,天色可沒有黑得這麽快,今天是怎麽回事,是不是我的心理作怪?天暗下來的時候,我們才發現四周的水域都在泛著慘淡的白光,這些白光都是水母發出來的!剛才是白天,而且水母都是透明的,大家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那根長線上,所以都沒怎麽注意到周圍的水域裏已經浮起來了這麽一大片水母。

“力哥和天叔會不會被水母給蟄死了吧?”陳靜冷不丁說出一句話,這把大家的心都給說涼了。

“你不要亂說,沒事兒就乖乖地劃你的船,幹嘛咒他們!”我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不說就不說,我還省點力氣呢!”陳靜嘟著嘴說道,弄得我有點尷尬,接著陳靜愣愣地望著海面,呆呆地說,“這些白光怎麽減弱了,水母好象都跑了,你們快來看啊!”

“你說什麽,水母都跑了嗎?”我焦急地盯著水面,陳靜說地沒錯,水母都一齊躲到深海裏了。

這是海上大暴風要來臨的前兆啊!水母的身體十分的柔軟脆弱,不堪一擊,水母之所以能存活下來一個原因是因為它能用有毒的觸手來保護自己,另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它有特殊的耳朵,能聽到風浪引起的次聲波,使它在風浪來到之前就悄然隱入水中,不會被海浪擊碎。強風和巨浪摩擦會產生次聲波,遠處的風暴來到之前,水母就能提前聽到,盡早地逃之夭夭,所以海上經常能看到一片的水母擁來,綿延數裏的海面上一片白光。可是,暴風來臨的前夕,又飄然無蹤,南海的漁民也根據水母這一習性來判斷天氣的變化。

“這麽說暴風就要來了?!”林月大驚失色地叫道,大家也惶惶不安,因為水母刹那間都潛到了深水之中。

“快回去吧,不然會被暴風打到水裏的!”我急得暈頭轉向的,不過隨即又改口道,“但是力哥他們還在水裏,這下子該怎麽辦。難怪天會黑得這麽快,謝宗可說的那句‘忽隨潮信落滄冥’就是說水母在暴風來之前會躲到水裏!我怎麽沒想到呢!”

我話音未落,天空中不知何時堆起來的烏雲就突然劈下來一道金光閃閃,震耳欲聾的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