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五彩謎石 06.七色鱗片

我在西水村裏沒有方向感地四處亂走,記得那位中年婦女說過這裏還有人住,為什麽卻看不到一個人住在這裏,莫非西水村的人早就死光了?我在西水村走來走去,不經意間發現村裏的路有一個奇怪的地方。

這些在村子裏大大小小的路和巷子,沒有一條是筆直的,最直的也只有一二十米遠。我剛進來的時候,覺得這樣的設計有點兒隨意,可是在這裏走了很久,卻發現自己怎麽也走不出去了。

明明我可以通過天上的太陽分辨方向,但是這裏的小路差不多都是幾米就一拐,我想朝南走,但南面卻沒有路,結果只好卻拐到另一個地方,簡單地說這裏就是一個迷宮。

我心裏不禁地焦急著,信宏不是被中年婦女帶到了西水村嗎,這裏明明就是一片廢墟,他會不會有危險?可是,縣城政府的人員都認識那個中年婦女,她沒理由是鬼或者想加害我們。

我試著輕輕地推開了一個大院子的門,木制的門可能年代久遠,已經朽爛不堪。它被我這麽輕輕地一碰就倒在了地上,激起了厚厚的塵土。在這個大院子裏,右邊有一個幽深的水井,這裏早已經人去樓空,井水卻依然清澈。這裏的建築特征類似秦漢階段的特征,都是庭院式的,對稱布局,單體造型。不過,我發現每間木制的院子的門口上,都有一個淡黃色的印記,像極了月亮。

這裏大概只有我一個人,所以特別的安靜,如果有什麽動靜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一陣走動的聲音,我立即大喊了一聲:“是誰!”

外面的腳步聲本來挺清閑的,我這麽一喊,外面馬上就傳來了急促地跑開的聲音。我好奇地追出了院子,可是卻看不到一個人,這裏的路幾米就一拐,要躲藏起來非常容易。這個已經廢棄的村子除了我還會有誰,應該不會是信宏,他沒有理由聽到了我的聲音還躲著我。反正我已經被困在西水村了,所以就隨意四處亂走,碰碰運氣,迷路的人還怕再迷路嗎。這種地方就算我帶著指南針也走不出去的,方向是知道了,可是路卻偏要拐到另一個方向,走哪個方向由不得自己選擇。

我順著剛才發出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在一條陰暗的巷子裏,地上有一張七色的鱗片。我覺得有些詫異,這張七色的鱗片好像是剛從什麽東西身上掉下來的,上面還有很鮮亮的光澤。

我信步走了過去,撿起了那張鱗片,這張七色的鱗片上還有一些黏液,這明明就是剛從活物身上掉落的!這張鱗片很寬厚,像魚的鱗片又不像,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剛才我在院子裏的時候,聽到外面有走動的聲音,難道是這個鱗片的主人在走動。

這個破爛的西水村也許只有我和這張鱗片的主人,這個鱗片的主人會是什麽樣子,為什麽村裏人都不在了,它卻還在村子裏?

我本來以為自己會害怕,可現在卻十分冷靜,大概經過了天山神殿的事情,對這些古怪的事情已經能沉著面對了。我把鱗片放在了眼前,仔細地觀察著,但我怎麽看它都像是魚的鱗片,可魚能上岸嗎?不過現在重要的是西水村的人都上哪裏去了,縣城裏的人都說西水村還有人住的,為什麽現在這裏卻只有我一個人,而且我也不相信這裏破爛的木屋還可以住人。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朝天空大喊了一聲:“信宏,大姐。你們在哪裏?”

可是,沒有人回答我,還是只有我的聲音在回蕩著。殘破的院子被我的聲音震得有些顫抖,發出了吱吱的響聲。我漫無目的地走在巷子裏,這裏奇怪的村道讓我想起了在考古界裏大名鼎鼎的廣州從化太平鎮的一個叫錢崗古村的地方。

這個村子的路和錢崗古村的頗為相似,在2000年的時候,幾位文博專家在一片茂密的荔枝林深處發現了一座當時看來毫不起眼的祠堂,而這個祠堂的所在地就是錢崗古村。它的巷子也是沒有一條是筆直的,最直的也只是二三十米。

他們這麽做的原因有一個是傳說在錢崗建村之初,村中老者(俗稱“豬頭公”)請地理先生來看風水。地理先生從東走到西,又從南走到北,用羅盤開了幾十條線,最後確定錢崗屬於蓮藕形,居屋只能隨意而建,否則就住不長久。於是村民建屋就只需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有空地就隨意延伸出去。其實,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這個迷宮般的地形在那個時代,十分有利於保護這裏的村民。

那個被文博專家發現的祠堂就是榮膺了“2003年度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亞太地區文化遺產保護傑出項目獎”第一名的“廣裕祠”。那個祠堂祭拜的是陸秀夫,那個村的村民就是當年大宋最後一任忠烈丞相陸秀夫的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