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渤海國 第十四章 沙妃塔

許少德看我不信,焦急地辯解道:“那是我後媽!”

“這麽說,你覺得伯母……”我本想說他母親是在這裏出了事情,但是又不好明說,於是只好說道,“那我們快追吧,不然老和尚就跑掉了。”

許少德還是有點古怪,他說的故事真假難辨,雖然十大金項鏈謎案我也聽說過,但我已經沒時間跟他磨蹭了,所以就舉起手電往暗道裏走。暗道一直往地下延伸,到了這裏已經有不少水氣,階梯也出現了很多青黃色的青苔,青苔是空氣是否安全的指針,這說明暗道的空氣還能夠呼吸。青苔上有很多腳印,估計有很多人在這裏走過,也許範裏他們也進來了。

階梯無比濕滑,我步步驚心地走下去,誰知道剛走幾步,前面竟出現了一個銅門,上面已經綠斑無數,但鎖已被人為破壞,是一種小型炸藥所致,這種炸藥威力範圍很小,但是力量很大。二戰時,這種小型炸藥最出名的就是英國的莫裏斯炸藥,他們曾用莫裏斯炸開了德軍的一個保險箱,但保險箱裏的東西卻毫發無傷。

許少德看我停住不前,於是催促了幾聲,我不知道為何忽然緊張,頂不住身後的壓力,輕輕一推銅門,看到門後的情景後,結果渾身如通了電一般,手冷冷一晃,手電就摔在了地上,並且喀嚓一聲——黑了。

我慌忙地蹲下來摸索手電,怎知摸到以後卻再也無法打亮,興許給摔壞了。許少德責怪我神經衰弱,一個小東西也拿不穩,改天要去做個全身檢查才行。剛才我看到銅門之後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我,手裏也握著手電,這幾年一直碰到和我一樣的人,所以已經有了心理陰影,如今忽然這麽近距離的看見,當然嚇了一跳。

許少德聽我這麽一說,於是用他的手電往前晃了晃,說道:“哪裏有什麽人,只有一面鏡子。”

門後的確有一面滿是泥濘的鏡子,適才心慌沒認出來,害得我在他面前出醜賣乖。我這人不好別的,最好面子,所以趕緊找理由開脫,說剛才手打滑,所以沒拿穩。好在我摔壞的手電是許少德的,自己還有一根,但許少德擔心我又摔壞,所以這次就換他來拿。

銅門後的並不是現代的鏡子,而是古代的銅鏡。公元前2000年中國就有了銅鏡,但古代多以水照影,稱盛水的銅器為鑒,漢代始改稱鑒為鏡。漢魏時期銅鏡逐漸流行,並有全身鏡,最初銅鏡較薄,圓形帶凸緣,背面有飾紋或銘文,背中央有半圓形鈕,用以安放鏡子,但無柄,這就是中國鏡獨特的風格。直到明代,中國傳入玻璃鏡,清代乾隆以後玻璃鏡才逐漸普及。

這面銅鏡既大又長,為全身銅鏡,雖已遭侵蝕,但鏡面仍能反射人像。我覺得蹊蹺,銅門後是一條通道,照理說不該擺放這些障礙物,就如山丘頂上的古寺一樣,佛堂前立著一座石屏風,看起來非常的不協調。鏡子上刻有一些文字,我看了一眼,這是渤海古國的文字,就和大卡車上的文字瓦一樣,都是一些很古怪的字符。

銅鏡下還有兩具骸骨,但已經粉碎得沒了形狀,只剩下些青得發黑的碎骨頭,但鏡角還有一根骨頭比較完整,一看便知是人的手臂,它仍緊抓著鏡子。看來曾有人想把鏡子搬上去,或者搬下來,但是卻遇到了意外,可是為什麽要搬動這面鏡子呢?

我們繞過鏡子,又往下走了大約一分鐘,下面的水氣越來越重,甚至呼吸時都覺得是在喝水一般。從發現鏡子的地方走下來,一路上都有打鬥的痕跡,新舊的都有。許少德自從說出了他媽媽的事情,一直急著走在前面,可將要進入一個如儲藏室的地方時,他卻忽然摔倒了。許少德揉著膝蓋站起來,舉起手電往腳下一照,那裏竟有一個顏色鮮艷的登山包。

我覺著奇怪,這裏如此古舊,老和尚和那群尼姑又似乎不常出山,怎麽會有這麽新潮的東西。登山包是紅色的,90年代紅色仍很流行,所以很多東西都是這個顏色。我把登山包的拉鏈打開,裏面是一些衣物,都是男性的。最令我驚訝的是,在登山包的小袋子裏竟掏出了一張身份證,而上面的名字寫著:薛智。

“薛智?薛大頭?他不是死了嗎?”許少德納悶地問道。

我沒有說話,繼續翻了翻登山包,裏面還有一些證件和一些車票。證件全是薛大頭的,而車票全是去南方的,好像是薛大頭要跑路一樣,但他卻已經死了。他的登山包為什麽在這裏,他又是怎麽死的,恐怕只能寄望於卓海了。

“快往前走吧,等出去後叫卓海他們來看看。”我輕嘆一聲說道。

“其實,我也不是很想繼續往下走了……”許少德忽然停住。

“你不是跟我開玩笑吧,剛才還一把鼻涕一把淚,你現在……”我氣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