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火焰山 第二十八章 吉利錢

“黃泉路?!何老師,你別嚇我!”我嚇了一跳,黃泉路不是陰間之路嗎,這真是要人命哪!

“我也不清楚,上面就是這麽說的。”何凱教授想翻到後面看看鳥篡的內容,但是她瞄了一眼,卻搖搖頭道,“這不是完整內容,應該只是一部分。”

“帛書不完整?”我甚為不解。

“先想想怎麽出去吧,把刺猬找來,看看他們怎麽走。”王連長建議道。

這次的經歷結局太過悲慘,我也不願意再在這裏待,恨不得馬上出去。只是善後工作一定很頭疼,死了這麽多人,該怎麽和上頭交代?把刺猬從地下室帶出來以後,它們並不買帳,一動不動的。被困住幾十年的刺猬肌肉萎縮得厲害,要爬行已經是不可能了,更糟糕的是它一脫困不久就死了!另一只刺猬似乎有感應,它伏在地上,也不願意挪動。大家看著心痛,也不願意強迫另一只刺猬,所以只能另尋出路。

要說古代人就是有這麽個毛病,如果修了什麽大工程,肯定得想辦法把工程的前因後果作一下“現場記錄”,要麽是壁畫,要麽是刻紋,甚至還有工人在修築工程時偷著刻的,不光中國如此,其他國家也一樣,比如說埃及。帛書上的記載大概就是這麽回事,兩個女人輪流記錄,只是她們寫的“黃泉路”究竟在哪裏,是不是出口?既然瞞過了麴文泰,那麽這個出口一定非常隱蔽,以我們現代人的思想,恐怕很難尋見。

範裏讓何凱教授把帛書給他瞧瞧,然後一笑,輕道:“原來如此。”

“什麽原來如此,知道就快說。”我催促道。

範裏這次沒再裝傻充愣,他讓我們大家注意兩個女人所記載的內容,可是我看了半天仍沒看到出門道。倒是腦子不靈光的許少德說,記載的文字擺成了一個銅錢的形狀,我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之前一直覺得文字排列甚有問題。可是,文章的形狀和錢幣有什麽關系,又關“黃泉路”什麽事?“黃泉路”多麽不吉利的名字,怎麽會是秘密的逃生之路呢,女人的思想真是特別!

“我明白了,範裏,沒想到你不光了解地質,還知道考古方面的。”何凱教授盛贊道。

“到底怎麽回事,你們知道怎麽出去了?”盧成教授焦急道,看他滿臉蒼白,估計腿傷已經折磨去了半條命。

“回地下室!”範裏揮揮手道,但是我卻覺得他的眼睛一直瞥著那卷帛書。

“我們不是剛從地下室出來嗎?”王連長不解。

地下室經過剛才的地震,地板已經有裂開,特別是擺放幹屍的那塊石板,已經破碎得不成樣子。我們低頭一看,裏面全是金銀珠寶,古玩奇珍,填得滿滿的,難怪當初我們敲打石板會聽不到空心的回聲。不過,我注意到裏面充斥著很多銅錢,關於這一點我就不明白了。如果說,銅錢流傳至今,成了稀有古物,價值翻倍,那倒沒什麽稀奇。可是,在麴文泰任高昌國王的時期,這些銅錢在他眼裏應該一文不值才對啊。即便是常樂公主,或者那名神秘女子偷偷建的秘道,那她們為什麽要把毫不值錢的銅錢藏在這裏?

“範裏,你可別看玩笑,這裏都是些金銀之物,哪來的黃泉路?”我拍拍他肩膀,望著地下的財寶。

許少德家裏雖然富裕,但是他看到如此豐富的財寶,頓時眼睛閃光,立即撿起一枚銅錢把玩,可是他卻嘟囔了一句:“這麴文泰真迷信,銅錢上居然還寫著‘高昌吉利’。”

大家一聽,紛紛拾起銅錢,仔細觀看,沒想到銅錢上真的刻有“高昌吉利”的字樣,而且是漢字。何凱教授在這個時候,又忍不住犯了一次職業病,不過她知道時間緊迫,所以就簡短地告訴了我們原因。

何凱教授說,這些銅錢其實早有發現,1928年考古學家黃文弼先生曾在新疆哈密吐魯番發現一枚“高昌吉利”古錢,1970年西安何家村出土唐代古錢收藏者的窖藏中也有一枚“高昌吉利”古錢,1973年在吐魯番阿斯塔那墓出土貞觀十六年墓志及“高昌吉利”錢一枚。

這種錢幣是隋、唐之間新疆高昌王國的錢幣,迄今只發現了很少的幾枚,為圓形方孔銅錢,系澆鑄而成。該錢正面為旋讀漢文隸書“高昌吉利”四字,背面無文。錢體大而厚重,文字古樸,制作精良。

對於錢幣上的“吉利”二字,有人直觀的認為是“大吉”、“大利”,具有祈福、吉祥的意思,但是,這種推斷是與高昌國當時的歷史文化狀況不符的。何凱教授解釋,“高昌吉利”錢幣中的“吉利”兩字,應為突厥語ihk或ihg的漢語音譯,意思為“王”,我國古代文獻上一般譯做“頡利發”或“頡利”。因此,何凱教授認為“高昌吉利”應該是“高昌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