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政治嗅覺

“拴馬樁?”聽了蕭曉白的話,小錢有些摸不到頭腦。拴馬樁這個名詞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第一印象就是埋在地上的石頭樁子,用來拴馬用的。

“就是子耳朵啊!”蕭曉白解釋道:“就是很多人耳朵的輪廓上長得那種小肉柱一樣的東西。我們老家把這種子耳朵叫做拴馬樁,說是長了拴馬樁,是福氣,是做官的命。不過這個說法好像不準,這個家夥就不是做官的命,倒是個殺人的命,可以當做破除封建迷信的教材了。”

墻上的耳朵印痕裏面,多出來的水滴裝印痕,就是這種子耳朵形成的,從痕跡上的分布來看,這是一個大概有一厘米長的子耳朵,算是比較大的子耳朵了。

蕭曉白拿出用來提取指紋的指紋帶,輕輕的把墻上的耳朵印痕沾了下來,小心的收好;緊接著又用大張的提取帶,提取了墻上的面部痕跡,同樣收好。

很多人並不知道,痕跡學上,對與辨別人體特征,除了指紋這個眾所周知的特殊密碼外,特殊性較高的還有虹膜、唇痕、齒痕等。虹膜在刑偵上並不常用,主要是用於高度保密場所的密碼鎖上,其實從區別性上來講,虹膜比指紋更加精確,他的特殊性更高。只不過刑偵上無法真正的利用,虹膜都是需要近距離的高清晰掃描,犯罪分子在現場,哪裏會留下虹膜的掃描紀錄?

唇痕也是具有相當的特殊性,嘴唇上分布的紋路,如同指紋一樣,具有唯一的對應性。齒痕也一樣具有唯一性,但是,它和唇痕一樣,不經常使用——犯罪分子在犯罪現場,沒事不會用嘴亂親亂啃的。當然,情殺和咬人時,還是可能出現的。雖然這些痕跡不經常使用,但是,卻不代表它們不能為確定犯罪分子的身份做出貢獻。

而其余的痕跡證據,如鞋印、腳印、掌印、包括這裏收集到的耳朵痕跡,都是可以利用的。雖然這些痕跡,並不帶有唯一性,沒有那麽精確,但是這些痕跡在與其他的線索結合起來時,可以為警方確定疑犯的身份提供幫助。

耳朵的形狀,看起來都大致一樣,其實仔細觀察的話,你會發現,每個人的耳朵都是不同的,包括大小、形狀和輪廓。兇手在現場,大概是想從桌子和墻壁之間的空隙中撿出什麽東西來,結果,將自己的面部和耳朵貼在了墻壁上,留下了這些痕跡。其實,即便是他的耳朵上沒有子耳朵的存在,他的耳朵痕跡,同樣可以在他出現在刑警視線之內時,幫助刑警確定他的身份。而現在,他的耳朵上有子耳朵的存在,就更加明確了他的身份特征。

“這個家夥,右耳朵長有子耳朵,這個線索,理論上講,可以幫我們縮小很大的偵查範圍了。但是子耳朵這種事情,又不是登記在冊的,這是能作為發現疑犯後的判別標準,但是對我們現在的工作,卻是沒有幫助的。”蕭曉白說完,自己搖了搖頭,這樣的情況實在有些太窩火了,現場找到的線索,對前期的偵查工作沒有任何幫助。

“蕭隊,箱子我已經檢查完畢了,上面沒有發現指紋,但是在箱子裏的紙幣上,發現了指紋,不過,這可能不是兇手的,因為每個上面的指紋都是一樣的,看起來像是主人家在清點金額時留下的。這些錢的號碼我都記下來了,全部是HD90開頭的,從最上面的編碼開始,都是連續的。假如這些失蹤的錢,也是按照順序排列的話,這些號碼應該是HD90452110至HD90452710之間。我已經打電話給局裏了,讓他們通知銀行對這些號碼的紙幣進行監控。”董麗走了進來,手裏還提著那個密碼箱。

“這裏面好多錢,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麽多現金,剛才意識到這些全是錢,心裏激動得砰砰直跳,怪不得那麽多人貪汙受賄,在誘惑面前,能把持自己的人,還是很小一部分的。”董麗的臉紅撲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說,是因為自己看到了那麽多錢後激動導致的。

“我想起了王爾德的名言——我可以抗拒一切,除了誘惑。看來,這句話並不完全正確。”蕭曉白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他並沒有問董麗有沒有思想鬥爭過,因為不需要。自己的這幫同事,是絕對可以信任的,可以坦誠的說出自己曾經激動過,那就沒有必要再去澄清什麽了。

董麗和小錢相視一笑,被信任的感覺實在很奇妙。

“都忙完了吧?那幾個屋子都檢查完畢了吧?忙完了我們就收工回去了,把現場封鎖了,叫這塊的片警注意保護現場。我們回去鑒定這些線索。”蕭曉白看到現場都整理完畢了,向董麗和小錢吩咐道。

坐在車上,蕭曉白在沉思著,他在考慮下一步的工作。這個案子因為受到局裏領導的關注,任務十分緊迫,而且鄭局又做了分工,自己這一組在現場忙著現場調查的時候,二組的人早已經開始對社會關系的排查。小區出入口的監控錄像和門崗訪客記錄,是他們調查的第一站,說不定他們早已有所發現。也許回到局裏,自己應該跟二組的人溝通一下,看看他們那邊有什麽樣的線索,況且,自己這邊發現兇手有子耳朵的線索,可以為二組的人鎖定目標提供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