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隱秘交易 第二節 致命偷襲(第2/2頁)

我立刻反應了過來。天哪,一定是悍馬車的底盤被人安置了強力炸彈。他們的司機一發動,就啟動了炸彈。這麽牢固的悍馬都被拋到了天上,變成一堆廢銅爛鐵,裏面坐著的人還能活得下來嗎?

天哪!我的朋友陳博士、狄力度、奧蘇拉!他們會遭遇不測嗎?看來是兇多吉少了,那顆炸彈威力是如此之大,悍馬車的一塊底盤正好落在了平治車的引擎蓋上,都幾乎融化了,由此,也猜得出那顆炸彈的威力了。

我的頭一下就被搞懵了,腦漿像變作一團漿糊似的。

我喃喃地說道:“陳博士,狄力度,奧蘇拉……陳博士,狄力度,奧蘇拉……陳博士,狄力度,奧蘇拉……”一次又一次呼喊著他們的名字,一次又一次。

我都不知道是誰拉開了平治車的車門。我跌跌撞撞地走了出來,淚眼滂沱。

我擦幹眼淚,才看到面前一部部攝影機正對著我工作著。記者圍在我身邊,不停拍著照,還把麥克風伸到了我的面前,問我問題。

我顫抖著身體,想要推開面前的記者。這時,我看到面前伸過來一只白嫩如蔥的手,手裏還捏著一張紙巾。我接過紙巾,拭去淚水,才發現面前站著的,竟是漂亮的女記者安娜。

我感激地向她點了點頭,但隨之而來不斷湧出的淚水再次模糊了我的眼簾。

安娜善解人意地退出了記者的包圍圈,沒有再找我提問。這讓我感覺很舒服,以前對她的惡感也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但是,安娜退出了,卻有更多的記者包圍上來。一支話筒甚至伸到了我的左邊胸前,插在了外衣上,硌疼了我的胸口。

我低下頭,卻發現這支麥克風與通常的麥克風有些不同。

這支麥克風太長了,而且很直。鋼管支架比普通的麥克風粗了一點,它的形狀總是讓我想到另外一件東西。但究竟是什麽東西,卻讓我記不起來。我只在恍惚中感覺,這樣的麥克風,應該與一個老人有關。

我的記憶似乎是被憑空抽去了一截,過了好一會兒才思索起,這支麥克風究竟與什麽人有關。

我在這個國家裏,認識的老人並不多。除了輔王,就剩那個獵人聯盟的司徒教授了。我第一次與司徒教授打交道,是在來坎蘇城的城際列車上,當時他拿著一支偽裝成煙槍的長槍正對著孔雀女,而我在機緣巧合下,無意解救了孔雀女,從而與司徒教授結下了無法化解的梁子。

眼前這支麥克風的粗細,就與那柄煙槍幾乎一模一樣,此刻正對著我的左胸心臟處。

我順著麥克風的來勢,看到了持著麥克風的那個人。那是個身材矮小的印度人,膚色黢黑。他的手緊緊按在麥克風的底端,那裏似乎有枚按鈕。

我心說了一聲不好,但是此刻已經晚了。這個印度人已經按動了手指下的按鈕,麥克風微微顫抖了一下,我的左胸傳來一陣劇痛。我下意識用手捂住了胸口,一縷鮮血從我的指縫間滲了出來,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

我感到一陣沒有來由的寒冷。眼前漸漸模糊,一層看不清晰的黑色薄紗緩緩籠罩在我的面前。我的身體失去了重量,悠悠向後倒去。我看到了天空,幾只鳥歡快地飛越天際,還有幾朵白雲閑適地飄過。

我忽然想到過去在網絡上看到的一首詩,作者是誰我已經記不得了。

“當巨大的疼痛彌漫全身/他忽然想起小學一年級時的那道數學題/一班得了五朵紅花/二班得了四朵紅花/兩個班一共得了幾朵紅花/如今紅花突然在他身前綻放/他卻來不及看清到底是幾朵紅花。”

我胸口的鮮血,正如一朵朵嫣紅的鮮花。

我倒下後,眼前一片漆黑,只聽到周圍響起連連尖叫。然後,有人報警,又有救護車到來的聲音。

而我,卻越來越冷。

接著,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想,這時的我,臉上的五官一定因為疼痛而扭曲到了一起來了吧。或許別人看到我的臉龐,都會認不出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