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猜疑(第2/3頁)

路海濤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對她說:“你也早點睡吧,注意安全。”說完站起身,猶猶疑疑地,欲言又止的樣子。

蘇采萱說:“你有話和我說嗎?”

路海濤說:“沒有,我去睡了。”

大廳裏只剩下蘇采萱一個人,她感覺身上一陣陣發冷,看看已經是午夜,輕輕地嘆口氣,走進臥室睡下。

睡得不踏實,夢境一個連著一個,那個在地上翻滾的女人,阮芳死亡時的樣子,於小紅人間蒸發後的空空的廁所,不斷浮現到蘇采萱眼前來。她們時而向她呼救,時而向她獰笑,嘶啞著聲音說:“我們在地獄裏等著你。”

一覺醒來,外面天色已蒙蒙亮,看看時間,是早晨五點四十分。只睡了五個多小時,但是擔著心事,再也無法入睡。

蘇采萱翻身坐起來,走到窗口,見外面驟雨已停歇,一輪旭日隱在晨霧後冉冉升起。她在心裏默念著,希望今天可以逃離這個恐怖的地方,如果童蕾提出的遊泳渡河的辦法不可行,但願有人能看到我們在墻上書寫的求救文字。

蘇采萱走到大廳,還沒有別人起來,她忽然感覺有些內急,想想那兩間廁所,心裏怯怯的不太敢去。而且那裏是殺人現場,按照法律規定,是需要保護的,不能貿然進去破壞了現場證據。可事實上,現場早已經被破壞過了,他們每個人都在案發後又使用過廁所。

蘇采萱在心裏給自己打著氣,先到廚房抄起一把尖刀,然後走到於小紅遇害的廁所前,在門外鎮靜下情緒,用力打開門。好在裏面空蕩蕩的,沒有任何異樣。

她在心驚膽戰中解過手,不可避免地想起於小紅在這裏被殺害的場景。那一刻,於小紅該是經歷了怎樣的巨大恐懼?

廁所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蘇采萱的神經立刻緊張起來,忙穿好衣服,握緊尖刀,問:“是誰?”

一個男聲回答:“是我。”是路海濤的聲音。

蘇采萱警惕地說:“你幹什麽?”

路海濤說:“沒事,我用廁所,怕裏面有人,就先敲敲門。”

蘇采萱聽他的聲音非常鎮定,察覺不出一絲異樣。想他也許是真的要用廁所,就說:“好,我馬上出來了。”

她把握著尖刀的右手藏在背後,拉開門,見路海濤站在三步以外,不好意思地向她笑笑,說:“不知道你在裏面,對不起啊。”

蘇采萱瞄了一眼他的雙手,空空的,略放下心來,“沒事,我用完了。”

稍後,路海濤回到大廳,在蘇采萱對面坐下,說:“我有件事要向你說,是關於這棟房子的。”

蘇采萱說:“什麽事?”

路海濤說:“我們分頭搜查這棟房子的時候,我在儲物室裏轉了一圈,無意中發現了一樣東西,當時想把它收起來,又想著這是於小紅家的隱私,就放在那裏沒動。後來我一直惦記著這事,就在於小紅去廁所時,到儲物室裏把這樣東西取了出來,這就是他們懷疑我殺害了於小紅的原因。昨天我本來想告訴你,後來又轉念想,還是自己先看看,這個東西,也許和我們在院墻上看到的景象有關。”

路海濤說完,取出一個古舊的筆記本,遞給蘇采萱。

是一本日記,通過語氣可以看出日記的主人是於小紅的媽媽。裏面記載的內容讓人觸目驚心。

於小紅的父母都是共和國的同齡人,兩人是高中同學,1972年結婚。剛結婚的時候感情還很好,在文革結束後,於小紅的父親因在文革期間犯了錯誤,一直郁郁不得志,導致夫妻感情日漸惡化。於小紅的父親漸漸發展到對妻子大打出手,而且家庭暴力逐日升級,從拳打腳踢到使用工具毆打,致使於小紅的母親身上傷痕累累,無日不生活在噩夢中。

於小紅的母親在最後的幾篇日記裏,記載的內容語焉不詳,每篇只有寥寥十幾個字,而語氣又讓人有不祥的感覺。諸如:“他像是瘋了,拼命地打我。”“我會死在他手裏。”“我全身沒有一處好地方,都腫了起來,又青又紫。”“他有了精神病,早晚會殺死我,我必須離開這個地方。”……

日記到這裏戛然而止。

蘇采萱說:“難怪於小紅從未和我們說過她父母的事情,看來她一定有個傷心的童年。”

這時,童蕾和錢尤佳也起了床,來到大廳。蘇采萱和路海濤急忙結束了談話。

幾個人各懷心事,就有些沉默。坐了一會兒,蘇采萱說:“去準備早飯吧,然後咱們商量與外界聯系的辦法。”

隨便切了幾片面包,弄了一大碗稀飯,端上桌子,蘇采萱說:“去把馬泉叫起來吧,一起吃飯。”

路海濤他們都坐著不動。蘇采萱明白過來,“算了,我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