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自然之心(2)(第2/4頁)

要不說貉子賊大膽兒呢,悄悄地把玻璃搖開一個縫兒,探出了汽狗的槍管兒,“邵教授,這玩意兒弱點在哪?”

“我的老天!你要幹嗎?”邵人建可嚇壞了。

“我逗逗它們,放心,車結實,它們進不來。”

“貉子!你別犯渾啊!”王涵都快驚了,“你他媽趕緊關上窗戶!”

“邵教授,到底是哪兒?”貉子不理他那個茬兒。

邵人建嘆氣,“哎……應該是鼻子尖兒。”

這時候,有個家夥看見車窗開了個縫兒,以為這是個突破點,立馬撲到左後車門兒,立起來把嘴伸到車窗戶那兒。

“哢哧——”貉子還真開槍了。

六毫米鋼珠不偏不倚地正給那家夥揍到鼻子尖兒上。

這東西一聲怪叫,躥出去好遠。

貉子似乎勝利了,關上車窗一個勁兒地樂。

但是……情況並不樂觀,汽狗一響,再加上挨揍的那位撕心裂肺的嚎叫,立馬使得越野車四周躁動起來。

嚎叫聲、喘氣聲的頻率加快了,已經有數不清的爪子按在了車玻璃上。

越野車在如此龐大數量的造訪者面前,顯得異常的渺小。

或許,這就是人類,在自然面前的渺小。

忽然,嘈雜聲裏多了另外一種聲音。

這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大,而且越來越怪。

夜訪者們的興奮和好奇似乎由貉子的槍聲,轉移到了這些奇怪的聲音上。

邵人建先察覺到了聲音不對頭,“這什麽動靜?”

2007年5月20日陰察布查爾婆羅科努洞穴

汗爾加拉沒有像想象中那樣,迅速閃開,反而非常堂而皇之地被鐘乳後面的雪豹撲倒。

她清楚,雪豹瞎了一只眼,很生氣,也很痛苦。

但是在生存面前,絕對容不得任何憐憫。

她奮力地撐著雪豹的腦袋,力量已經到了極限。手上反握的斷箭,卻無法派上任何用場。

也許汗爾加拉在考慮這支箭究竟該不該插過去,因為追來的本意,是打算拔掉雪豹眼裏那支箭。

這就是薩滿,不同於常人,卻與神祇最為接近的人。

這是一滴口水,腥臭無比的口水……滴在汗爾加拉的眼角,黏著而又滑膩……女薩滿替雪豹流著淚。雪豹的口水之所以會成為女薩滿的淚,這不是巧合,而是一種莫名的天與人或者自然與懂得自然的人的一種奇怪的交融。

雪豹,忽然全身一震,壓住汗爾加拉的兩只爪子松開了。

“別緊張……我不是來傷害你的……別緊張……”汗爾加拉喃喃地低語,雪豹好像聽懂了。

但是,野獸畢竟對人是非常警覺的,它遲疑地離開了汗爾加拉的身子,卻齜著牙,喉嚨裏依然在拉鋸似的低吼。

“你別怕……我剛才不得已傷了你……”

她慢慢地靠上前去,“別怕……我只是想……拔下你眼裏的箭……”

雪豹低吟著,竟然奇跡般地一點點地靠近汗爾加拉。

“好……過來……乖……”汗爾加拉其實心裏也在忐忑,她搞不清雪豹的意圖,因為它另一只眼睛裏全是血絲,那只被箭射傷的眼睛,還在由於雪豹的劇烈活動而汩汩淌血。

“來……過來……”她的指尖已經碰觸到雪豹臉上的皮毛了。

再靠前一點……那箭杆兒的末端就要抓在手裏了。

就在這時候,雪豹忽然一下奮起,猛地張開血盆大口一嘴咬住了汗爾加拉的肩頭!

2007年5月20日陰東烏珠穆沁

“這啥動靜?”邵人建和王涵在前座,發現圍著車的黑影全部散去了,只留下車窗上那淺淺的爪印。

貉子聽著窗外的聲音……

除了牧草被動的搖曳聲,其中夾雜的“噝噝——沙沙”的怪聲,好像在死亡地穴裏聽過似的。

這是節肢動物……絕對的節肢動物。

是他媽什麽動物呢?居然能使騰格裏的使者發出“嗷嗷”的慘叫。

風向東嘴裏喃喃地念叨著:“呢邁呵耶……亞巴德……”

“我說,你……你念叨什麽呢?”

風向東不答理他,依舊哆哆嗦嗦地抱著開了蓋的六獸銅匣,蜷在後座上念叨。

“啊?”貉子趕緊去摸他的額頭,滾燙滾燙的,“王涵……邵教授……這丫發燒啦!說胡話呢。”

“別出聲兒……”王涵伏著身子,把臉貼在方向盤上,回頭瞪著貉子,“你想讓外面兒那些東西注意咱嗎?”

“我去你媽的!”貉子急了,“向東發燒了,趕緊著,來點兒藥物的先吃吃。”

“有沒?”邵人建從前車臉兒的格子裏找了半天,也沒摸出個所以然。

王涵臉上五官都揪到一塊兒了,“這車上沒藥……你說這個風向東,這時候發哪門子燒啊?”

“或許是精神高度緊張,嚇的。”邵人建倒是給向東定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