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煞陣

黃然他們三人已經有了意識,只是還沒有說話和行動的能力。黃然四十出頭的模樣,身材有些肥胖,嘴唇上留著兩撇小胡子,天生一副笑臉,就算現在這副德行,也是給人一種笑眯眯的感覺,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笑面虎了。

剛才郝文明在他們三人的身上又仔細地檢查了一遍,除了那件鱗甲式防彈衣和一些野外生存用品之外,這三人的脖子、手臂和腿上都綁了一層厚厚的護甲。他們的腰上各自別著一支貝雷塔式手槍,小腿上還綁這著一把匕首。黃然和張支言的大腿上還各分別掛著一支短柄雙筒獵槍。不論是槍支還是匕首,上面都密密麻麻地雕刻著和民調局一樣的符咒。

郝文明看見這些東西突然樂了一下,對著黃然說道:“這都是根據你當年在民調局偷的資料做出來的吧?看不出來啊,現在都能量產了。黃然啊,不是我說你,你們到底想幹什麽?好好地在國外呆著不行嗎?”

郝文明說完之後,孫胖子突然說道:“郝頭,不是我說,你這麽問他也不是個事兒。幹脆讓楊軍把他弄醒,你們倆一問一答,才像那麽回事兒。”還沒等郝文明說話,破軍走過來說道:“還是讓他就這麽躺著吧,最好這輩子都別讓他們亂動。”說話的工夫,他將自己的手機遞給郝文明。

我在郝主任的身後看得清楚,破軍是讓郝文明看他手機裏面拍攝的照片。照片有十來張,都是破軍剛才在附近拍的,是從不同角度拍攝的一個陣法的圖樣,這個陣法並不復雜,四張畫著符咒的黃表紙的上面,黃裱紙的四周分別壓著一塊不知道是什麽動物的骨頭,一支小小的寶劍插在黃表紙的中央。周圍散落著無數紙錢。其中有幾張照片將黃表紙拍得非常清楚,就見上面除了符咒之外,還有一串數字。其中有一串數字我看著眼熟,一九八X年XX月XX日,這不是我的生日嗎?那邊孫胖子也愣住了,他看著破軍的手機上的下一張符咒,說道:“不是這麽巧吧?這是我的生日。”

這個陣法怎麽看也不像是替人祈福的,九成倒是像害命的,我腦子飛快地轉著,在回憶档案室裏有沒有類似這樣的資料。郝文明看到這個陣法時,眼眶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動了幾下,蹲在黃然的身邊,幽幽地說道:“怎麽說你也管我叫過幾年主任,現在用不著搞得這麽大吧?剛才那幾個當兵的是誘餌,這個煞陣才是你的真章?不是我說,你們家大人沒教過你凡事要留三分余地的嗎?”

破軍守著郝文明,他的臉色也是一陣鐵青。我還是沒有想起來有關煞陣的事情。破軍看著我的樣子,就猜到了九分,他壓低了聲音說道:“辣子,你不用想了,有關煞陣的資料當年都被黃然帶走了,那份資料當年是孤本,沒有留底,關於這個煞陣我們也只知道個大概。”

當年黃然洗劫完資料室之後,民調局曾經想過將丟失的資料復原。但是經過了多年的努力,還是有相當一部分孤本資料,只是憑著歐陽偏左的記憶和歷史資料,描述了一個大概的外形輪廓。這一直都是高亮和歐陽偏左的一塊心病,其中就包括現在這個煞陣。

煞陣又名奪魂陣、絕戶陣,起源於何時何地不詳。這個陣法針對的是人的魂魄,一旦陣法開始運行,會對陣中人的魂魄形成不可逆轉的傷害,就算死後轉世投胎,基本也是輪入畜生道,再投人胎的概率也非常渺茫,早在宋朝末期的時候就被列入不祥陣法。嘉靖六年,正一道名士,總領道教事——邵元傑就曾頒布術法十禁,其中第九禁就是煞陣。

根據歐陽偏左的回憶,煞陣布局時需要一塊極陰之地,將入陣人的生辰八字寫在陣符上,另外還要一把殺生劍,上下左右四門分別用雞、狗、兔、龜的骨頭壓住。但是具體到引發、回避和破解陣法,卻沒了下文。

破軍發現煞陣的時候,已經在陣法的輻射範圍之內。他當場就驚出一身冷汗。但是不知道什麽緣故,煞陣竟然沒有引發,破軍這算是撿了條命回來,就這樣,他也只是拍了幾張照片,沒有敢輕易地破壞陣法,就連那幾塊雞狗的骨頭,破軍也沒敢帶幾塊回來。

郝文明看了照片之後,也是心驚肉跳的,指著躺在雪地裏的黃然罵了一通。這時,孫胖子在破軍那裏也聽說了煞陣的事情,他眯縫著小眼睛想了半天,對郝主任說道:“郝頭,您先休息一會兒,一會兒我幫您罵。我有件事情想不通,除了楊軍之外,咱們幾個的生日都在這個煞陣裏面。而且大軍問過阮良,煞陣的位置是我們往前走的必經之路。不是我說,我們的人員和路線他們這是早就知道的。我就不明白了,姓黃的這三個人怎麽會知道得那麽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