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水潭

“第二個缺點,這些活屍只能死一次,如果再死一次的話就真正魂飛魄散,化為虛無了。”

老王盯著白發男子說完,才問道:“你不是第一次來這裏吧?那幾個活屍也好像見過你。”

白發男子沒打算回答他這個問題,說:“這個和你們沒關系,是我的私事。”

老王看著白發男子半天都沒有言語。我咳嗽幾聲暗示他都沒有反應。無可奈何,只能自己向白發男子問道:“你既然能進來,想必也能帶我們出去。至少也得把那堵墻打開,我們自己回去。”

白發男子搖了搖頭說:“那道鬼門是進門,關上了就只能從外面打開,現在想出去只能走前面的生門。”他的話和死鬼莫特說的一樣。不過算來裏面最少還有三個活屍。剛才是運氣好加上暗室裏的空間狹小,才被幹掉一個。要是三個或者更多的活屍沖出來,那最好的結果怕就是同歸於盡了。

眼前只有一條路,硬著頭皮向前走吧。白發男子剛露出要向前走的意思,旁邊的人呼啦一下都圍了過來。胖子還觍著臉說:“一起走吧,還能互相有個照應。”我和老王幾個人都有些臉紅,這不要臉的胖子,還好意思說,誰能照應誰啊。

白發男子也沒有反對的意思,只淡淡地說了一句“想走就跟上。”隨後不再理會我們,站起身來,向暗室的方向慢悠悠地走去。

老王給我們排好了隊形,他、胖子和宋二愣子跟在白發男子的後面,我和李炎負責押送莫特的馬仔(莫特的屍體由那幾個馬仔扛出來),劉京生他們幾個斷後。由於經不起胖子的軟磨硬泡,老王將繳獲的AK47給了他一支,說:“給你,我不要了,麻煩你把嘴閉上。”

胖子握槍在手,嘴上還是不閑著地說:“槍就是人的膽,槍有多大,人的膽就有多大。毛主席他老人家都說了,槍杆子裏出政權。政權都能出,何況壯膽乎。”

我實在受不了他嘮嘮叨叨,諷刺道:“拉倒吧,你的膽子拿大炮也壯不起來。剛才從暗室裏跑出來,就屬你跑得快。”

胖子不服氣地說:“你知道個屁,那是剛才手裏沒槍,不是和你吹,百步穿楊有點難度,九十九步穿楊孫爺還是手拿把攥。要是再來幾個活屍死屍的,孫爺就撂倒他幾個。”

老王回頭瞪著我倆說:“呸!你倆都閉嘴,胡說八道什麽!還想再想再來幾個?”

白發男子走得並不快,進了暗室後,他看見被爆頭的活屍,又看了看老王臉上的傷口,問“被他的腦汁濺到的?”老王摸了摸還纏著繃帶的臉頰說:“也不知道他腦袋裏是什麽,跟硫酸似的,還燒掉我臉上一塊肉。”

白發男子掏出一個小紙包遞給老王,說:“用水調得稠一點,敷在臉上,很快就能長出新肉。”還沒等老王客氣,胖子蹭了過來說:“白頭發大哥,剛才好像也濺到我後背幾滴,現在還直癢癢。你那藥也給我來幾包?”

“我說哥們兒,你那是長時間不洗澡,讓汗堿拿的。”我拍拍胖子的肩膀說道。

“真的真的,要不信你們自己看看。”胖子作勢就要脫衣服。白發男子沒有理他,徑自進了暗室的後門。看見他的“白頭發大哥”沒理他。胖子訕訕地把脫了一半的衣服重新穿好,嘴裏還在嘟嘟囔囔著什麽。

走出後門是一條狹長的甬道。白發男子明顯不是第一次來這裏,偶爾遇到幾個岔路他也沒有絲毫停頓,左拐右拐一直帶著我們走到了甬道的底部。

這一路上我們幾個拿槍的都是提心吊膽,不知道那幾個失蹤的活屍會從什麽地方跳出來。好在直到出了甬道,連個活屍的毛兒都沒看到。

出了甬道口再往裏走,竟然是一個巨大的水潭。甬道口距離水潭也就一百多米,竟密密麻麻堆著成百上千具屍體。這些死屍不完全都是幹屍,有的屍體死的時間並不長,由於溶洞的濕度太大,幾乎所有屍體都有相當程度的腐化,有的已經爛成了一副骨頭架子。屍臭惡氣沖天,簡直能把人活活熏暈。

胖子捂著鼻子說:“就這還叫生門?媽的,剛出虎穴,又到龍潭……”還想再說什麽,只是看眾人都瞪著他,只能悻悻作罷。

“王隊,你看那兒。”張雲偉的手電照著不遠處地面的某個長條物體。老王順著手電的光亮看去,是一只老式步槍,槍的金屬部分已經全部生銹,槍托部分幾乎完全腐爛。從外形上判斷,不是民國時代的中正式步槍,就是小日本的三八大蓋。

“這也有。”李炎用匕首挑起來一個黑漆漆的銹疙瘩,看了半天才辨認出是傳說中的“王八蓋子”——小日本的南部十四式手槍。

越往前走,發現的東西就越多,有嶄新的防水指南針,已經銹成鐵棍的大刀片子。一個倒在地上的骷髏架子懷裏抱著一個看風水用的羅盤。甚至還發現三具外國人的屍體,這三人死的時間並不長,從體貌特征能看出高加索人特有的金發和白色人種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