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黃金山脈與水晶叢林 第九話 地下肉芝

司馬灰腦中疼痛欲裂,索性一動不動的繼續躺在原地,在這冥冥默默中,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時間,其余幾人也先後醒轉過來,又隔了好一陣子才能勉強起身。

羅大舌頭緩過勁兒來,便不依不饒地要剁了“二學生”,再剜出心來看看是什麽顏色的?剛才要不是有人半道插這一腿,“綠色墳墓”怎麽可能再次脫身?

高思揚急忙阻攔,並擔保“二學生”與“綠色墳墓”無關,當時只不過是求生心切而已,大夥都是血肉之軀,遇上那種情況,誰敢保不會膽寒?

“二學生”此刻也自追悔莫及,沮喪地低著頭不敢直視眾人,恨不得在哪找個地縫鉆進去。

這時司馬灰已經冷靜下來,他也對錯失良心懊惱不已,好不容易抓住“綠色墳墓”的漏洞將其困住,可它還是找到了眾人心理上的薄弱環節,導致功虧一簣,“綠色墳墓”沒算到他搬起石俑撞穿墻壁,他也沒料到同夥在緊要關頭心理防線崩潰,這都是預先估計不到的突然變化,想來這也是氣數使然,當即揮手讓羅大舌頭作罷:“畢竟求生之心人皆有之,視死如歸卻是談何容易。這小知識分子跟咱們的背景不同,他跟綠色墳墓又沒有死仇,生死關頭一時膽怯情由可原。

“二學生”涕淚齊下,表示要在思想根源挖錯誤,靈魂深處找原因,今後絕不會貪生怕死了。

高思揚見司馬灰將此事輕描淡寫的一帶而過,以前雖然心存成見,此時也不免贊許他的氣度。

其實司馬灰心裏也暗自慚愧,先前若非勝香鄰推開槍口,他早就將“二學生”崩了,想起眾人深入地心深淵,不知歷涉了多少艱險危難,能活到現在全憑相互扶持,自己雖是不怕死的亡命徒,不惜代價願意跟“綠色墳墓”同歸於盡,卻怎能搭上旁人的性命?

眾人隨即在崩壞的石室中合計下一步行動,雖不知外面情況如何,但應當已隨著“化石古洞”落進深淵底部了,這水體下似乎是個深谷,也就是陷在地幔裏的環形凹槽,中間有高密度彌漫氣體隔絕,落下來的水就蒸發成了濃霧,所以有充足的空氣,這裏地處重泉之下,深度難以估量,再往深處就不會有地下水和巖層了,而是灼熱氣體和巖漿凝聚成的大海,有生之物稍微接近就會在轉瞬間化為飛灰,很難想象古人如何將“禹王碑”帶到這深淵底層,更猜不透為什麽要這麽做,而“綠色墳墓”就是妄圖窺覷古碑裏記載的秘密,不管結果如何,眾人只能先設法在深淵裏找到那座古碑,相信一切懸而未解的謎底都在其中了。

接下來清點了槍支彈藥和工具裝備,至此還有三條“1887型拉杆式步槍”,將彈藥平均分配後,每人各有五十余發彈藥;羅大舌頭的加拿大獵熊槍剩余三十發大口徑霰彈;勝香鄰的“瓦爾特P38”手槍有幾個備用彈夾,彈藥雖然尚能維持一段時間,可水和幹糧卻全部告罄。

眾人身處濕漉漉的水霧中並不覺得口渴,但每個人都已餓得前心貼著後背,逐漸適應了血管受地壓產生的漲裂感,便打開礦燈向外摸索,從化石古洞外層的裂痕中爬到外部,只見滿眼霧氣,數步開外已不能見人,落腳處軟綿綿的不知何物,尋平緩處順勢上行,就見周圍皆是色彩斑瀾的碩大芝盤,形如雲層,下布五足,頂端為黃白兩般暈紋,其下淺紅,厚達十余米,邊緣處有蒼苔下垂,狀甚奇異。

司馬灰估計是那化石古洞墜下重泉,就落在了其中一株地芝頂端,壓垮了很大一片。而眾人饑火正熾,辨別無毒之後,便紛紛上前割取下來,放到嘴裏咀嚼,初時淺嘗,只覺味如白雞,肥而且潤,縱有深山老林裏千年以上的野菌草芝,也難及其萬分之一,的確可以食用,估計是生於地下的某種大肉芝,它們顧不上多想,立即一陣狼吞虎咽。

司馬灰腹內有了東西墊底,腦子也逐漸活絡了許多,這才想起地下肉芝不可輕食,聽聞民國那時候有個老客往長白山采參,因地面陷裂

掉到了山洞中,就發現有洞底有大芝盤,食後不久就化為了人形枯木。因為這東西有成形成器之說,懂眼的人就能瞧出來,成形的像生靈,比如肉芝像人,眼目手足具備,那就是有了靈氣,吃掉便可長出新牙生出黑發返老還童,但成器的肉芝則是感應天地晦滯所生,一旦吃了這種肉芝,就要變成地下的化石了,不過現在要分辨形器也已晚了,又見其余幾人正割下地芝裝進背包,只好拋下這個念頭不再理會。

此刻周圍濃霧重重,眾人判斷不出深淵裏的地形和方位,更不知禹王碑沉在何處,而隨著化石古洞墜落的陰山伏屍,雖然多承更不住地壓斃命,卻也難保不會有個別僥幸存活下來,留在附近非常危險,就打算先摸清地勢,找個穩妥安全的地方充分休整,然後再設法搜尋“禹王碑”和“綠色墳墓”,於是強撐著又往芝盤高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