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六 假象謀殺:死亡音樂 第419章 敵人和朋友

我問風衣男是什麽真相,我需要的真相,太多了。我要知道爸爸為什麽會死,我要知道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圍繞著我展開這麽一場大陰謀,要知道盒子裏裝的兩樣東西到底有什麽秘密,還要知道殺死龔元海的人,到底是誰。

可是,風衣男卻不回答我的問題了,他只告訴我,那地方,會有我想知道的真相。我死死地盯著風衣男,我在思考風衣男有什麽目的。風衣男要引我去一個未知的地方,絕對有他的目的,只是,那地方究竟是天堂還是幽冥,還不得而知。

我猶豫了很久,風衣男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我掏出了槍,這是我最後的武器了。我手裏的槍還對準著他,他根本不擔心我會開槍。終於,想了很久之後,我開口了:“我想知道,你到底是在幫我,還是在害我?”這個問題,的確是我非常想知道的。

風衣男向警方匿名提交了那支錄音筆,這是在害我,但是,當時在湘鎮,他又救了我和呼蘭,這是在幫我。風衣男的態度,極其模糊曖昧,讓人非不清他到底有什麽目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就算他不是敵人,也絕對不是朋友。

風衣男仍舊用模棱兩可的態度回答我:“方涵,沒有人永遠會是敵人,也不會有人永遠是你的朋友。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問得太清楚。過去有一段時間,我和你,算是朋友,又有一段時間,我和你算是敵人,以後是敵是友,你說的不算,我說的也不算。”

我問風衣男誰說的才算,可是,風衣男卻不回答了。風衣男的話裏,有另外一層意思。見風衣男不肯回答,我手裏的槍微微動了動,但這並起不到任何威脅的作用,於是,我也不再威脅了,我換了一個問題。

“那請你告訴我,現在,我們是敵還是友。”我問。

風衣男的回答很簡單,只有一個字:友。這意味著,風衣男的意思是,他要把我引去他說的那個地方,是在幫我,而不是在害我,至於真假,我並不能直接判斷出來。深夜的鄉村,空氣很好,涼風微襲,但我的心卻沒有隨之變得開闊。

風衣男朝著我走了一步,我怒喝,讓他不要亂動。風衣男果然停下了腳步,風衣男的速度太快,我不可能讓他接近我,否則我什麽優勢都會失去。風衣男明白我的意思,他伸出了他的爪子,陰陽怪氣地笑:“方涵,你現在已經亂了方寸,這樣的你,不管對上誰,都會輸。”

“少廢話,告訴我,那個地方是哪裏!”我喝問。

“一個只有藍天和碧草的地方。”風衣男回答。

他的回答,讓我微微一怔,我忽然想了那個夢,在尹珺車上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夢,我夢到小時候的我和爸爸,到了一片藍天和草原在遠處交匯成線的地方。我知道,這絕對不會是巧合!

“到底是哪裏?”我問。

“原省。”風衣男的嘴裏,吐出了這兩個字。

原省,在北方,對於這個省份,我了解的並不多,只知道那裏覆蓋著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駿馬奔騰。我問風衣男為什麽要讓我去這個地方,和我預想的一樣,風衣男不肯回答了,他讓我去原省之後,到一個地方去,我記下了那個地名。

風衣男說完,轉身就想走。我喝住了他:“你真的不怕我會突然開槍嗎?”

風衣男停下腳步,也沒有回頭,只是搖了搖頭。風衣男告訴我,我絕對不會開槍。沉默了很久,他才繼續說下去:“方涵,有的時候,別人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你有的時候,理智的嚇人,有的時候,又做事不顧後果,但我可以肯定,你現在是理智的,你不會開槍。因為,你對我開槍,就真的沒有後路了。”

“我不需要後路。”我說。

風衣男嘲諷:“真的嗎?龔元海不是你殺的,你沒有殺人,但是,你對我開槍,你就徹底殺了人,你就真的成為警方口中的犯罪嫌疑人了。”我同樣冷哼:“荒郊野外,有誰會知道是我殺了你。”

“你自己知道。”風衣男幽幽地回答:“就算其他人不知道,你自己也知道,你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至於為什麽,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

我的心猛地一顫,我愣神的時候,風衣男已經開始朝前走了。我的食指扣在扳機上,對於這個人,我比任何人都想要把他給解決了,他和我被陷害這件事,絕對脫不了關系。只是,風衣男漸漸走遠了,我還是沒有開槍。

我的手顫抖著,有那麽一瞬間,我真的想不顧一切地扣動扳機,但是,直到風衣男的身影,最終消失在那片林子的盡頭,徹底隱沒在夜色裏,我還是沒有開槍。我深吸了一口,慢慢地把槍放了下來。

我失魂落魄地往回走,收拾了行李,趁著天還沒有亮,放了一點錢在主人家的桌子上,離開了這座村子。我一路走到了鎮上,天已經亮了,我戴著帽子,低著頭,站在路邊等了很久的大巴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