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一 鬼叫餐 第046章 兇手是他

陳凡還不明白,我指著路邊電線杆上的一個監控攝像頭,讓他去警局把那三天的監控錄像調出來。這片地方,幾乎都沒有什麽監控攝像頭,除了人多的地方。幸運的是,因為這條街道人多,所以電線杆上裝了一個監控攝像頭。

陳凡意識到什麽,來不及多問,馬上朝著警局跑去了。朝陽記的夥計已經徹底不耐煩了,我也沒讓他多留,直接讓他回去了。羅峰問我是不是懷疑有人在這條街區,趁著人多,把夥計和老板腰包裏的錢給替換了。

我點了點頭,羅峰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朝陽記的老板和夥計不會這麽傻吧,連續三次被人換錢,還沒有發現?”

我皺著眉頭,說等陳凡把監控錄像取出來再看看。等了大約一個多小時,陳凡終於滿頭大汗地跑回來了。羅峰埋怨陳凡怎麽去了那麽久,陳凡說因為之前在警局裏大放厥詞,警方大部分警察對他都很反感,好不容易才把監控錄像拿出來。

沒有浪費時間,我們馬上找了家音像店,播放起了當時的監控畫面。監控攝像頭是老式的,畫面不是特別清晰,也時不時地會有卡頓。街道上,密密麻麻的人頭,讓人更加難以看清。

我們把監控畫面調至最大,畫面播放到第一天夥計送餐的時間時,我們更加仔細地觀察著。果然,我們看到了一個推著自行車穿馬路的人,看不清臉,但是看他的穿著和自行車的樣子,可以確認他就是朝陽記送餐的夥計。

送餐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送餐的夥計又推著車往回走了。這一次,我們把監控畫面放慢了,因為人太多,我們幾乎只能看到送餐夥計的頭。仔細觀察之後,我們還是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線索。

我們又把後兩天的監控畫面在另外兩台機器上播放了出來。這一對比,我們總算發現了一些端倪。

一共三天,前兩天是夥計送的餐,後一天是老板送的餐。他們都經過了這條擁擠的街道,並且,因為人太多,他們都是推著車走的。每一天,他們回程的時候,我們都發現了有一個寸頭模樣的人,和他們挨得很近。

畫面太模糊,沒有辦法直接就辨認出貼著他們走的人,是不是同一個。從表面上看,這並沒有什麽奇怪,因為,監控攝像頭只捕捉到他們的頭,他們的身下,全部擁擠的人群給擋住了。

那個人,一直跟隨夥計和老板,走出擁擠區域的時候,他們才分開走。很快,他們都消失在了監控攝像頭的可視範圍內。但是,最後一天,在貼著老板和夥計的那個人馬上要離開監控攝像頭可視區域的時候,我發現了他一個動作:擡手在額頭上一抹。

羅峰問我這動作有什麽奇怪,我想了想,告訴羅峰,人的動作,往往能體現一個人的內心,這也是犯罪心理學的經典觀點。說著,我指著正捏下巴思考的陳凡,說陳凡捏下巴,表明他陷入了思考。

擡手往額頭上一抹,有可能是放松的表現。並且,我注意到,這人是在最後一天才有這個動作的,很可能,是他認為已經完成了一切,所以一直緊繃的神經放松了下來,所以不經意地做了這個動作。

“這也不是絕對的。”陳凡畢竟是個警察,對犯罪心理學也有一些研究:“或許,他就是覺得熱,抹了一下汗水呢?你看,他抹了額頭之後,手還一甩,這分明是在甩汗。”

陳凡說著,還把那個畫面重放了一下。

我微微一笑:“動作和心理,從來就沒有必然的聯系,一切都只是主觀的推測而已。但主觀的表現多了,串在一起,就成了破案的關鍵,你身為警察,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隨著刑科技術的發展,客觀證據越來越重要,但是畢竟刑科技術有限,主觀證據和推理,仍然占據著重要的地位。陳凡還不是很明白,我只反問了他一句:“這麽冷的天,如果不是經過劇烈運動,可能會出汗到需要用手抹額頭,還要甩一甩的地步嗎?”

陳凡終於反應了過來:“你是說,這個人就是犯罪嫌疑人,他出汗是因為他接了餐之後,跑著追上了夥計和老板,然後把他們腰包裏的錢給替換了?”

“推測而已。”我說:“不保證準確性。但是,三次送餐的時候,都是中午。”

那片住宅區,大部分人都是民工,要麽大晚上才回去,要麽中午回去,因為太勞累,正在午休。假設犯罪嫌疑人在接了餐之後,立刻出屋下樓,被人發現的可能性很小,如果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就算被人看到,別人也不會注意,警方後來再詢問,自然也問不出什麽。

出了住宅區,抄近道,追上了夥計和老板,完全可能。

羅峰的眉頭也是緊緊地蹙著,他問我有多少把握,我搖了搖頭,再次強調這只是我的推測而已。羅峰依舊不敢相信,因為,那條街區人雖然多,但是街道很窄,那個寸頭模樣的人,貼著夥計和老板一起走的時間,也才短短五秒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