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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平介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這次準備婚禮,平介沒有插過一句嘴,藻奈美也沒有來找他商量過什麽,所有事宜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張羅的。

平介將懷表遞到浩三面前。雖說是個老行家,可他還是皺起了眉頭。

“這可有點兒困難,至少今天之內是不行了。”

“果然是這樣啊,要是能早點兒牲現就好了。”

“莫非你要帶著這個懷表去參加婚禮?”

“是啊,因為,這只懷表主人的兒子,就是藻奈美的新郎!”

聽了平介的話,浩三撅起了嘴。

“因為那個人已經死了,所以我像讓他的遺物代表他出席。沒辦法,就請它這麽壞著出席吧。”平介說道。

“是呀,婚禮結束後再拿過來吧,到時候一定給你修好。”

“那就一言為定了。”平介接過壞了的懷表。

“這麽說來——”浩三說,“兩邊都是以遺物的形式出席啊!”

“啊?”平介重復了一遍,“‘兩邊都是以遺物的形式出席’什麽意思?”

浩三先是皺了皺眉頭,之後舔了舔嘴唇。

“這個呀,本來藻奈美不讓我說,不過我還是告訴你吧,因為我覺得這也是件好事。”

“什麽事?這我可真的很想知道。”

“我剛才不是說過戒指的事嗎,結婚戒指。”

“對啊。”

“藻奈美來我這兒定做戒指之事不假,不過,當時她還帶來了一樣東西。”

“一樣東西?”

“是戒指。喏,就是你手上戴的那只的另一只。”

平介將目光投向自己的手。他無名指上戴著和直子結婚時的戒指。這麽說來,這只戒指也是在這個店裏做的。

“你是說直子的戒指?”

“嗯。她把它拿來,說這次新打的結婚戒指中,新娘戴的那只想用它來改做。她說因為它是媽媽的遺物。”

“用那只戒指……”

平介的心猛地一跳。之後,他的脈搏開始劇烈加快,全身都熱了起來。

他心裏想著,這怎麽可能!

“於是我當然就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了。我覺得好感動啊。只是有一點我想不明白,這件事為什麽不能告訴你呢?藻奈美不肯告訴我原因,只是要求我絕對不能跟爸爸說,甚至還說,你知道了會恨她。不過,這沒什麽關系吧?你也沒有因此而心情不好吧?”

平介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答浩三的了。待他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從店裏出來了。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平介一邊走,一邊念叼著。

那只戒指應該一直藏在泰迪熊裏,是直子親手放進去的。

藻奈美為什麽把它取出來了呢?不,應該是她為什麽能把它取出來呢?

藻奈美不可能知道那裏面藏著戒指這件事。那是他和直子之間的秘密!

難道是直子通過日記告訴藻奈美的嗎?就算是那樣,那她又有什麽必要將戒指重新做了呢?她又為什麽要隱瞞這件事呢?

平介打了一輛出租車,告訴了司機舉行婚禮的賓館名稱。

他觸摸著戴在自己手上的戒指,內心變得越來越熱。

直子——

難道你沒有消失嗎?難道你只是在裝著已經消失了嗎?

平介回憶起了藻奈美第一次出現時的情形。之前的一天,平介下定了決心決定把直子當自己的女兒來對待,自己決定成為她的父親。他通過將她的名字喊為“藻奈美”這一行動表達了這一決心。

面對自己的這個決心,直子是怎麽考慮的呢?會不會是在領悟到丈夫的決心後,也下定了一個決心呢?是決定裝出藻奈美重新蘇醒過來的樣子,最終讓自己完全變成藻奈美嗎?

但是,此事又不能操之過急,於是她便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讓直子一點一點地消失浩9年來,她一直都在演戲,並且想將戲一直演到生命結束?

平介回想起了在山下公園的那一幕。

那一天不是直子消失的日子,而是她徹底放棄以直子的身份繼續生活下去的日子。當她作為藻奈美睜開眼睛後,曾失聲痛哭,那時的眼淚應該是她為放棄自我而留下的悲傷的眼淚!

直子,原來你現在還活著啊——到了賓館,平介像扔廢紙一樣甩下車費,沖了進去。發現大堂經理後,他用很快的語速向他詢問了舉行婚禮的地點。年長的大堂經理看似有意慢條斯理地回答了他。

平介沖進電梯,在舉行婚禮的那層下來後,看到了三郎和容子。

“澡奈美呢?”平介問,說話時還喘著氣。

“我帶你過去。”

平介在容子的引領下采到新娘更衣室前。

容子敲了一下門,向裏面望了望,對平介說:“應該可以進了。”隨後,像是領悟到了平介的心情,她又返回大家所在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