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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托您的福!”

“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可把我給擔心壞了。”

“謝謝您了。不好意思,我們一會兒得收拾東西,過後再去您家拜訪。”

“啊,好好,去忙吧。注意保重身體。”

直子迅速進了家門。平介想起了直子以前評價吉本和子的話:一旦和地搭上話,沒一個小時是得不到解放的。弄不好她會殺到你家裏來聊。

想到這裏,他也忙說了聲“再見”,想趕緊溜進家門。

可是吉本和子卻迅速淒到他耳邊說:“這才幾天沒見,藻奈美說話都帶大人味兒了。大概是因為失去了母親,迅速促使她決定早些自立吧?”

“啊,可能是吧。”平介故作笑容,像是逃跑似的潛入家中。

進來一看,直子正面對祭壇雙手合十。

祭壇上擺著直子自己的照片。當然,在外人看來,現在是女兒藻奈美在母親的靈前禱告。

過了一會兒,直子擡起頭來,回頭看著平介,她的臉頰上浮現出了寂寞的笑容。

“感覺怪怪的,祭壇上擺著自己的照片。”

“是呀。別人來家裏時會看到的。”

“不過,這麽做也並非完全沒有意義。”

平介將裝有直子照片的小相框拿在手中,拉開後面的拉板,把裏面的照片取了出來。原來照片是兩枚重疊在一起的。在直子照片的背後,藏著藻奈美的照片。那是藻奈美去年郊遊時拍的,照片中的她沖著鏡頭做著勝利的手勢。

“你看。”他將照片遞給妻子。

直子眨了幾下眼,做出了一副似哭似笑的表情。

“覺得好久沒有看過真正的藻奈美的臉了。”

“可是直子也不是假冒的啊。”平介說道。

平介煮了方便拉面作為中午的便飯,拉面上還放了之前做的豆芽炒叉燒肉。他不會做飯,所以只是這樣簡單的飯菜,也讓直子非常感動。

“看來偶爾把你一個人扔在家裏也不是壞事啊。”直子一邊吸著拉面一邊說。

“看你說的。要是我有心情,法國料理都能做出來。”

“你就吹牛吧!有本事你做呀!”

“可是我沒那個心情。”

在杉田家裏,有藻奈美在的情況下吃飯時是不能看電視的。這是藻奈美更小的時候由直子立下的規矩。吃拉面時,愛看電視的平介也沒有伸手摸電視開關的意思。等到直子吃完,他趕緊拾起了扔在地板上的遙控器。這時他才忽然想起,藻奈美已經不在了。

打開電視,畫面裏一下於出現了自己曾見過的建築物。是直子住的那家醫院。

“啊,老公,畫面裏有你!”直子用手指著電視說道。

接下來,電視裏播放了剛才平介和直子被記者包圍的情景。看到一兩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這麽快就在電視上出現了,這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畫面中,平介正拉著藻奈美的手快步走向停車場。後面是一群緊迫不舍的記者。

“請問您打算今後如何處理賠償問題呢?”一個女記者問。

“賠償問題我委托律師來處理。”

“那您對律師提出了什麽希望呢?例如賠償金額方面?”

“這不是錢的問題,最重要的是他們要表現出誠意。藻奈美失去了生命,直子也受了重傷。”平介用很快的語速把話說完之後,把直子送進車內,自己也鉆入了駕駛席。

攝像機連平介駕車遠離的情景也拍了下來。接下來出現了女記者的身影。

“看起來杉田先生因為女兒藻奈美的平安出院算是暫時舒了一口氣。但是在談到汽車公司賠償問題時,他居然將妻子和女兒的名字說反了。看來他雖然表面上顯得很平靜,內心深處其實是受到了沉重打擊的。以上是記者從現場為您帶來的報道。”

“啊,原來我說錯話了。”現今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平介咂了咂嘴。

電視畫面變成了對一個最近因婚外戀而曝光的男藝人的采訪。平介拿著遙控器換起了頻道,沒有發現其他播放他們身影的節目,他索性關上了電視機。

“你說——”直子開口了,“我們今後該怎麽辦呢?”

“什麽怎麽辦?”

“你覺得我應該怎麽生活下去呢?”

“哦 ”平介挽起了胳膊。

這的確是個大問題。平介目前算是已經逐漸適應了這種異常狀態。從表面上看,直子也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但是,讓其他人也接受這種狀態是不太現實的。她一定會被看成精神病患者不說,弄不好連自己也要享受這種待遇。假使他們能夠證明這是附體,到時候也一定會招來一群好奇的媒體和愛湊熱鬧的人。很明顯,他們那時的生活將會一團糟。

平介心裏嘀咕起來。其實他倒有一個想法,只是在猶豫著該不該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