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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哲朗而言,這一切都是第一次聽到。他認為自己大學時代和中尾往來密切,自己究竟對好友有多少了解。四分衛和跑衛之間,有過無數次的眼神接觸,但是自己卻沒有接收到他的重大訊息。哲朗對於自己的疏忽感到氣憤。

“我想中尾是因為有這樣的成長背景,才會關心男女的性別意識。所以他才會和我意氣相投。當時,我已經著手準備成立劇團了。當然,那個時侯我並沒有想到要利用劇團進行戶籍交換。我只是認為,如果能夠將什麽傳達給擁有相同煩惱的人就好了。中尾也認同這個想法,於是我們決定一起辦活動。”

他們的相遇似乎促成“金童劇團”的誕生。

“戶籍交換進行得順利嗎?”

聽到哲朗這麽一問,嵯峨搖了搖頭。“仍在艱苦奮戰中。或許你已經聽說了,要交換成功必須符合嚴格的條件。時候協助也很重要。因為有許多問題十個人無法解決的,所以需要一個系統。中尾正在試圖建構這個系統。”

“那中尾消失……”

“老實說,我很頭痛。不過,我也不能老是依賴他,所以這件事只好由我接手了。”

“你沒辦法聯絡上中尾嗎?”

“我這邊沒辦法聯絡上他,只有他經常會打電話給我。無論我問什麽,他都是一句:你不用擔心。”

聽到這句話,哲朗暫時放心了。雖然不知道他在哪裏做什麽,但是至少他還活著。

“嵯峨先生和日浦美月見過面嗎?”

“見過幾次,中尾在戲劇公演時帶她來過。”

“她好像也計劃要交換戶籍。”

“她聽到有這種方法,好像頗感興趣。我也試著替她找適合的對象,結果找到了一個條件吻合的男人。但是在我告訴美月之前,中尾就出面阻止我了。”

“為什麽呢?”

“這我不知道。中尾說,最好再觀察一陣子。他沒有進一步告訴我原因,但是他對美月交換戶籍肯定抱持消極的態度。”

哲朗抱起胳臂沉吟。中尾為何抱持消極的態度呢?果然是對舊情人要以男人的身份生活感到排斥嗎?然而,那麽認真面對性別問題的男人,會因為個人理由改變想法並不合理。

“那是什麽時候的事呢?”

“大概是去年九月吧。”

戶倉命案發生的兩個多月前,這樣說來,並不是這起命案改變他的想法。

“對了,他當時經常說,我們做的事情會不會是錯的?他指的並不是我們的行為違法,而是我們做的事情,會不會單純只是事物映在鏡中的倒影,本質上一點也沒有改善——他當時說的內容大概是這樣。”

“映在鏡中的倒影啊……”

哲朗腦中突然浮現中尾落寞的神情。

還有一件事情必須向嵯峨確認清楚,哲朗問:“警方掌握到什麽程度了。”

“你指什麽事?戶籍交換的事嗎?還是板橋區男子遇害的事?”

“兩者都是。”

“關於戶籍交換,警方大概還不知道最核心的事。他們頂多只查到了‘貓眼’的香裏並不是真正的佐伯香裏,說不定他們連那個名字的主人是個具有一顆男人心的女人都不知道。警方大概也在調查我們劇團,所以說不定會推論出真假香裏透過看戲見面吧。不過,他們大概做夢也想不到,假的香裏其實是男人,以及組織性的戶籍交換系統的存在。”

望月在“貓眼”見過好幾次在當女公關的香裏,哲朗確定他沒有看穿他是男人。

“警方怎麽發現他和金童劇團有關的呢?”

“那還不簡單,他們在香裏家中發現了表演的票根。香裏自以為處理掉了所有可能成為線索的事物,但是卻百密一疏。”

“可是警方不過是發現了票根……”

哲朗一說,嵯峨蹙眉又搖頭。

“運氣不好,警方好像找到了兩張相同的票根。也就是說,他是偕同另一個人去看戲的。而且那兩張票跟上留下了指紋,其中之一當然是香裏的指紋,而另一個指紋也在香裏家中發現了好幾個。於是警方做了一個推理。不過,那根本稱不上是推理……”

“他們認為香裏身邊有男人。”

“沒錯。”嵯峨點頭喝了玻璃杯裏的水。“那名叫望月的刑警給我看香裏的照片,問我有沒有見過照片中的女人,她應該去看過我們的表演,可能是和男人一起去看的……。他的口吻儼然在說,像你們這種小劇團的表演反正一定沒什麽觀眾,你們當然會記得每個人的長相吧。唉,雖然他說的是事實。”

“那嵯峨先生怎麽回答呢?”

“我回答我好像有看過,但是不能確定。但是我不知道那名刑警相不相信我的話。”

“關於香裏小姐交往的男人,你認為刑警知道他的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