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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真想把這段時間裏每個人的行動搞清楚啊。”

在課題裏又加上了這個因素。

接下來由調查尾田人際關系的搜查員進行報告。從結論來看,他平時的交際範圍極其狹小,除了高柳芭蕾舞團的成員和舞劇相關人員之外,其他幾乎沒有和什麽人有來往。雖說身兼芭蕾舞教師一職,但他只帶高級班,而且這個高級班的學生們也和公演有關。總之在那次總彩排的時候和他來往的人全部都到齊了。

“我們也詢問了尾田所住公寓的居民,他們說和他完全沒有交往。只是碰到了之後會打個招呼,對他的印象是個好人。住在他附近的人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個芭蕾舞教師。”

“那又沒有女人進出過呢?”

“別說女性了,他的鄰居們都說好像連一個人都沒來過。”

怎麽都是“沒有沒有”的,富井發起牢騷。

今天加賀和太田來對芭蕾舞事務局進行錄口供。和舞者們一樣,也沒有一個人說尾田的不是。他們又調查了尾田的經濟狀況,也沒有特別的發現。他身為高柳芭蕾舞學校的老師,工資每個月都會打在他的賬戶上,但他目前為止都沒有過預支的情況。

“尾田沒有家屬嗎?”

富井問道。“那家夥死了以後,總得有人獲得遺產或者保險金一類的吧?”

“雖然他投保了人生保險,那也只是他一旦受傷不能繼續教芭蕾舞後得到保障。”加賀回答。

“那尾田的死會對誰有好處呢?”

另一個搜查員自言自語。誰也沒有回答,大家都沉默不語。“這個線索大家覺得如何?”

加賀首先發言。“尾田實際掌控著高柳芭蕾舞團,既是導演又是動作指導。所以即便他的藝術才能不被認可,也沒有誰敢違抗他。然而他死後這現狀應該就會改變了吧?”

“就會出現取代他位置的人了嗎?”太田說。

“這不就成為了動機了嗎?”一個刑警說。幾個人點頭同意,另外一些人還是一副沉思的表情。

“我真是不懂,芭蕾舞界。”

太田面向富井探著身子,“這些人為了藝術賭上了自己的生命,為了貫徹自己的主張,連殺人這種事情都可以做……”

“真是對芭蕾舞界增長了不少見識。”

富井苦笑著。“好吧,太田和加賀順著那個思路查查看。”

這天晚上加賀走出涉谷警署,從池袋順路去了一趟大泉學院。目的地並非是芭蕾舞團,而是舞蹈演員們的聚集地,那個叫做“NET BAR”的酒吧。

推門而入後,店裏坐了5個客人。吧桌周圍坐了四人,還有一個坐在吧台旁。加賀點了一杯威士忌,和之前一樣坐在了吧台邊的位置上。

“今天晚上芭蕾舞的那幫人沒來嗎?”

他問,老板隨即瞥了一眼吧台的角落,與此同時,在那邊正喝著酒的女人仰起頭看了一眼加賀。

“你好。”女人說,然後微微鞠躬說到道:“今天早上真是麻煩您了。”

女人是芭蕾舞的女教練中野妙子,今天早上未緒跌倒的時候一塊在邊上的女人。

“是你啊,一個人嗎?”

“嗯。”

“稍微問你些話可以嗎?”

“那倒無所謂,只是問我可問不出什麽來哦。”

“不,沒那麽嚴重。”

加賀從凳子上站起來,坐到了妙子邊上,老板把酒杯放到了他跟前。加賀拿起一飲而盡後,切入了正題。

聽了他的話後,“尾田的原則?”妙子左手撐著腦袋,目光微微下斜。她的鼻梁很挺拔,容貌讓人一看就會想到印度美女。從眼角周圍的皺紋看來應該已經步入中年,但皮膚卻絲毫看不出松弛。一定是因為經常鍛煉身體的原因吧,加賀認為。

“我不知道用‘原則’這種表達方式是不是恰當,可能應該算是考慮事情的方法吧。總之我是指尾田作為導演和動作指導心裏的衡量基準。”

加賀斟酌著自己的措辭說道。

“您問了好深奧的問題啊。”

妙子皺了皺眉頭,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我自己感覺也問得太深了,本來從嘴裏說出來前我覺得還沒那麽高深,很難回答嗎?”

妙子仍然托著腮,白蘭地從唇間流過,指甲油用的是觸目驚心的紅色。

“與其說是很難回答,還不如說是答不上來。說實話我們這些人裏沒有一個人能夠理解那個人頭腦裏的景象。實在要說的話,在那人的腦海裏音樂和影像完美合成一體,他想在軀體展現上起到同樣的效果,可能也就是所謂的用目光傳遞音樂吧。加賀先生您看過一部叫‘幻想曲’的電影嗎?”

“迪士尼的那部?”

“是的,那部電影就著實是那樣的。盡管有某種程度的故事性,但一定要把影音合一放在首位。尾田很喜歡那部電影呢,他想要借用芭蕾來描繪那樣一個世界。他需要的只是準確的動作,而舞蹈演員們只是用來充分貫徹自己的意圖來呈現他期望中場景的工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