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7)(第2/3頁)

“喂!還給我!”

“我聽聽不行嗎。哎!沒聽過的歌啊……”說到這兒她的表情變了。從滿驚奇的目光轉向直貴,“這個,難道說是直貴?”

“還給我!”他要拿回耳機,可她扭轉了一下身體躲開了。

“真不得了,直貴君,在做樂隊?”

“不是我在做,是人家讓我加入的。”

“能做聲樂,真了不起!”由實子用雙手捂住耳機,眼睛中閃爍著光芒。

“好了吧!”終於要回了耳機。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大概兩個月以前,其他人都做了好幾年了,怎麽樣,還好吧?”

“演奏挺好的,直貴君的歌更棒!能當職業的啊!”

“別說傻話!”

無聊!直貴做出那樣的表情。可心裏卻因由實子的話增添了信心。這兩個月來,他完全成了音樂的俘虜。在錄音室裏盡情歌唱的時候是他最幸福的時間。覺得要是一生都這樣持續下去是多麽美好!這想法當然連接著一個夢想,就是當上職業的音樂人。這個夢想和寺尾他們也是共同的。和夥伴們一起持有同樣的夢想,熱烈地交談,那也是最大的喜悅。

“是不是自己也覺得好聽,才總是聽呢?聽著是很高興嗎?”

“不是那麽回事兒。我在檢查唱得不好的地方,離現場演奏會沒有多少時間了。”

“演奏會?還要開音樂會嗎?”由實子的臉上一下子亮了起來。

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可已經晚了。由實子沒完沒了地詢問者演奏會的事兒。什麽時候呀?在哪兒演奏呀?有票嗎?要唱幾首歌呀?直貴屈服了,一個一個地回答著她的問題,最後連他帶著的四張門票也叫她奪走了,當然票錢當場就付給了他。本來門票賣出去是件高興的事兒,可直貴不願意欠她的情,不願意迎合她對自己的熱情。

“我絕對要去!哇!好高興啊!”她像是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內心,由實子高興地撒歡兒。

離演奏會沒有幾天了,而且和大學的面授時間重疊著,調整日程非常困難。但是直貴只要有點兒可能就盡量參加練習。錄音室的費用不能白花,雖然是按人數均攤,可還是對生活費產生不小的影響。不過,他覺得如果失去這個,活下去就沒有什麽意義,心已經叫音樂奪走了一大半。

以直貴的加入為契機,樂隊改了名字,新的名字叫“宇宙光”,來源於寺尾一次失敗的動作,他本人原想在胸前單純地做一個“X”符號般的動作,結果跟奧特曼發出宇宙光時的姿勢很相似,本人一再否定說:不是那樣的!反而更加顯得有趣,就成了樂隊的名稱。

見過幾次面以後,直貴和寺尾以外的成員也都完全熟悉了。他們直呼他的名,他也稱呼他們各自的愛稱。有趣的是,寺尾從來都是鄭重地稱他的姓——武島。他大概從一開始就這樣叫了難以改變。

聯系兩個小時後,他跟他們一起喝著廉價酒的時候,這是直貴最放松的時刻。大家一起說些女孩子的事呀,打工的牢騷話呀,時裝的事——世上年輕人平常聊的內容,直貴也非常自然地加入到了中間。這可以說是剛志出事以後,第一次出現的青春時光。樂隊成員們像是風,從一個直貴很久沒有接觸過的世界裏,把一些閃閃發光的東西帶給了他。

五個人在一起不管說些怎樣愚蠢的話題,最終還是回到同一個地方,就是音樂。大家繼續創作什麽樣的音樂,朝著哪個目標,為了實現它需要怎樣做。有時爭論得非常熱烈。要是喝多點酒,甚至要鬧到險些動手。特別是寺尾和鼓手幸田容易腦瓜發熱,經常會出現喊著:“我不幹了!”“隨你的便!”這樣的場面。剛開始,直貴看到這種情形真捏把汗,慢慢的知道了這只是慣常的節目,笑嘻嘻地不管他們,等到他們倆的興奮勁兒過去就行了。

直貴感到他們都是一心一意地走音樂這條路。除了寺尾,三個人都沒進大學,一邊打工一邊不斷地尋找機會。寺尾也不過是給父母做個姿態,在大學裏掛個名而已。每次想著這些,直貴有些內疚。但又想無論如何也不能退學。他知道,順利地從大學畢業,是給在監獄裏的哥哥激勵的唯一辦法。

開始搞音樂的事兒通過寫信告訴了剛志。估計他可能擔心,特意預先寫了“以不影響學業為限度”,回避了朝著專業發展的想法,以後也打算瞞下去,如果要公開這件事,也要等正式登台演出成功以後。要是出了自己的CD,可以送給哥哥。那樣的話,也許剛志會很高興,在那之前先不讓他知道。

新樂隊的首次演出是在澀谷的演奏廳。緊張到了極點的直貴,一登上舞台腦子裏變得一片空白。寺尾介紹他這個新成員的時候,什麽都沒搞明白,像是回答得牛頭不對馬嘴。不過,也許這樣更為有趣,滿屋的來賓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