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第2/4頁)

“雷爵士,”蘭登終於明顯被激怒了:“你肯定沒有證據,證明教會跟這些人的死有關,你也沒證據證明,是它讓郇山隱修會決定保持沉默。”

“證據?”提彬激動地反駁道:“你想要郇山隱修會受到外來影響的證據?新的千禧年已經來臨,而世人卻依然懵懂無知!這樣的證據難道還不夠嗎?”

索菲在提彬說話的余音裏,聽到了另外一個聲音。索菲,我必須把你家裏的情況告訴你。她意識到自己全身在發抖。這會不會就是祖父一直想告訴她的真相?會不會對她說她的家人是遭人暗算?對於那次奪走她親人生命的車禍,她又真正了解多少呢?只是一些支離破碎的細節而已。甚至報紙上的報導也已經變得模糊起來。是車禍?抑或是晚間的催眠故事?索菲頭腦裏閃電一般,突然,她想起祖父一直對她嚴加保護。在她還小的時候,祖父從不輕易丟下她一個人。甚至在她長大成人,離家上大學期間,她也覺得祖父時時在關注著她。她不知道,在她整個的一生當中,是不是都有郇山隱修會的成員在暗中照顧著她。

“你懷疑他被人操縱了,”蘭登滿腹狐疑,朝提彬瞪大了眼睛:“所以你就把他殺了?”

“不是我開的槍。多年以前,當天主教會奪走他的親人時,索尼埃其實就已經死了。他終於屈服了。現在,他總算擺脫了無法完成神聖使命的恥辱給他帶來的痛苦。你想,他必須在二者之間作出選擇。他總得做些什麽吧。難道世人願意永遠被蒙蔽下去嗎?難道世人會允許教會將他們的謊言永遠載人歷史教科書裏去嗎?難道世人會允許天主教會以謀殺及巧取豪奪的手段對外施加影響嗎?不,我們必須采取一些應變措施。現在,我們正準備繼承索尼埃先生的遺志,將犯下的可怕錯誤糾正過來。”他停了片刻,又說:“而這就得看我們三人是否齊心協力了。”

索菲除了懷疑還是懷疑:“你怎麽知道我們會幫你?”

“親愛的,因為你的緣故,郇山隱修會才沒能將《聖杯文獻》公之於眾。你祖父對你的關愛,使他沒有勇氣去挑戰天主教會,因為他擔心教會會對他唯一的親人進行報復,這種恐懼挫敗了他。然而他從未找到機會跟你解釋,因為你排斥他,從而束縛了他的手腳,讓他只有耐心地等了。現在,你必須向世界澄清一個事實,以告慰你祖父的在天之靈。”

羅伯特·蘭登已經放棄了準備承受重擔的努力。盡管在他的腦海裏閃過無數的疑問,然而他知道,眼下只有一件事情對他是重要的了——那就是讓索菲從這裏活著出去。他所有的內疚,所有原先誤以為是他連累了提彬而引發的內疚,現在統統轉移到索菲的頭上去了。

是我帶她去維萊特莊園,我必須承擔起這個責任。

蘭登揣摩不透,不知道雷·提彬究竟有沒有能力,將他們殘忍地殺死在牧師會禮堂裏。不過,在被人誤導的探索過程中,他肯定參與過殺人。一想到這間偏僻的、四周都是厚厚高墻的屋子裏,即使槍聲響起外面也聽不到時——更糟糕的是外面還下著雨,蘭登就不安起來。何況提彬的罪行他剛才向我們坦白過了。

蘭登瞥了索菲一眼,她全身似乎還在發抖。難道教會殺害索菲的家人,就是為了堵上郇山隱修會的嘴嗎?蘭登確信現代的天主教會是不會殺人的,因此其中必定有其他的緣由。

“放索菲走,”蘭登怒視著提彬,大聲喝道:“你我兩人得就這個問題私下裏談談。”

提彬極不自然地笑起來:“這恐怕涉及到信譽問題了,這樣的風險我賠不起,不過我可以把這個給你。”他將整個身子都靠在拐杖上,卻仍然毫無紳士風度地拿槍對準了索菲。他從口袋裏掏出拱心石,晃了晃,這才把它遞給了蘭登。“羅伯特,這是我信得過你的表現。”

羅伯特·蘭登滿懷戒心,沒有伸手去接。雷·提彬打算把拱心石還給我們?

“你快拿著。”提彬說著,笨拙的把拱心石硬塞過來。

蘭登只想到一個提彬願意將拱心石還給他們的原因。“你已經把它打開過了。你把地圖拿走了是吧?”

提彬搖搖頭說:“如果我解開了拱心石的謎,我也許早就不在這裏,而是獨自去尋找聖杯,不需要讓你們插手了。真正的騎士在聖杯面前學會了謙卑。他學會了該如何根據出現在他面前的征兆行事。當我看到你們走進教堂,我便明白了,你們是來幫我的忙的。我並不是為了維護我的尊嚴,而是為真相這位更偉大的主人服務的。人類有權知道歷史的真相。是聖杯找到了我們,現在它在請求我們將它向世人公開,因此我們應該攜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