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篇 範樓案 第十章 隔壁房間(第4/5頁)

“是——”曹喜點了點頭,隨即轉向瓣兒,“趙姑娘,依你所見,董謙並不是無意中走錯?”

瓣兒點了點頭。

曹喜忽然低嘆了一聲:“所有人裏,我只把他當作朋友……”

瓣兒見他神情忽然變得無比落寞,心下一片惻然。

池了了忙道:“怎麽可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而且,當時出事後,我也趕忙回來了,我的琵琶擱在墻角,若是走錯了房間,我的琵琶就不應該在那裏!”

瓣兒輕聲道:“整個兇案其實根本不是兇案,只發生了一件事——就是把你的琵琶放到了隔壁。”

姚禾在一旁補充道:“兇案其實發生在隔壁。死者也不是董謙。”

池了了越聽越糊塗:“董謙沒死?那他人在哪裏?那具屍首又是誰的?”

瓣兒道:“了了,你記不記得一件事?當時穆柱大哥曾提到,隔壁那三個客人點的菜和你們這邊完全一樣。他們應該是早有預謀,三個客人中的兩個殺了另一個。事先又和董謙約好,讓他走錯房間,留下大醉的曹公子和地上那具屍首。”

池了了大聲反問:“董謙為什麽要這麽做?”

瓣兒輕聲道:“至於原因,還得再查。”

她又望向曹喜,曹喜立在窗邊,片刻之間,他似乎疲瘦了幾分,但臉上卻掛著一絲笑,似嘲,又似憤。嘴裏喃喃道:“我竟以為自己認得他……”

瓣兒本想問他些話,但見他如此,不忍再開口。

這時,穆柱回來了,手裏拿著個布卷。他揭開布卷,裏面裹著一把尖刀,刀身細薄,只有半尺多長,刀刃閃著森森寒光,一看便極鋒利。他小心道:“那天出事後,晚上我回後院自己住的房間,這把刀插在我床頭。”

瓣兒望著那刀,心裏升起寒氣:“這臨街一面共有十間房,這間是右數第六間,和隔壁那間都在中間,極容易混淆,一般人稍不留神都會進錯,何況發生了兇案,慌亂之下,就更難分辨。只有穆柱大哥也許會發覺房間錯了,所以兇手才把這刀插到他床頭,威脅他,不讓他出聲。”

姚禾走過去,接過那把刀,仔細看了看道:“刀根和刃槽上還殘留著些血跡,那屍首的頭顱也許就是用這刀割下來的。”

瓣兒問道:“穆大哥,你記不記得那天隔壁的三個客人?”

穆柱臉上仍有懼色,吞吞吐吐道:“我也是前天才忽然想起來,恐怕是房間錯了。這兩天我一直在想那天隔壁的客人,不過,隔得有些久了,想不起他們的模樣,只記得似乎是南方口音,其中兩個穿著講究,另一個穿著太學生襕衫。他們是第一次來範樓,說不知道點什麽菜好,我說隔壁三位都是常客,推薦了董公子他們常點的幾樣菜,那三人就讓我照著隔壁上菜。其他的,就再記不起來了……”

瓣兒略想了想:“那是另一樁兇案,咱們暫時顧不到。眼下最要緊的是,得查清楚董謙現在人在哪裏?他為何要這麽做?”

屋中幾人都默不作聲,姚禾繼續查看著那把刀,曹喜轉身望著窗外,穆柱目光在幾人間掃視,池了了則坐了下來,呆望著桌面,仍在驚疑中……

瓣兒也坐了下來,輕聲道:“董謙有意走錯房間,把大醉的曹公子留在那裏,恐怕只有一個意圖——陷害曹公子。董謙為何要這麽做?”

曹喜回過頭,卻沒有答言,只苦笑了一下。

瓣兒又慢慢道:“從董謙留在隔壁墻上那首詞來看,他一定有個意中人,這個女子是誰?董謙之所以會陷害曹公子,必定是出於極深怨恨。他和曹公子平日雖有爭執,卻不至於怨恨到做這種事。唯一可能在於他中意的那個女子,也許他認定曹公子與那女子有什麽不妥,才會激起如此深的怨恨。”

這回,曹喜愕然道:“我不知道,也想不出有這樣一個女子。”

姚禾在一旁道:“按理說,董謙要陷害曹公子,就必須和隔壁的兇犯預先合謀,一起預訂好相鄰的房間,而且必須是中間兩間,這樣才能造成混淆。但那天的範樓之聚,發起人是侯倫。穆大哥,你記不記得侯公子那天來訂房的情形?”

穆柱皺眉想了許久,才慢慢道:“那天侯公子來得很早,酒樓才開張,並沒有客人。他進來就說要訂樓上房間,我就陪他上來,他直接走到這一間,看了一眼,說就要這間。”

瓣兒忙問:“隔壁那三個客人呢?”

“侯公子剛下樓,那三個客人中的一個就上來了,選了隔壁那間。留了一貫定錢,說給他留著那間。快到中午時,他們三個才來。”

姚禾道:“看來侯倫也參與其中!”

瓣兒、曹喜和池了了聽了,都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