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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M.放慢了語速,不難聽出他正有意敦促曼斯非爾德小姐接過話頭。

但她只是使勁兒擺了擺手,整個人癱在椅子裏,扭過臉去。

“那包襄裏裝著的,”H.M.說;“正是匕首與香水瓶。我不敢百分之百確定,但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她當時很是害怕,再也不敢把贓物留在身邊,遂決定偷偷把它們放到塞文伯爵的書房裏—你們想到沒,那就是幾年前她首次遇見桑迪·羅伯森的地方。”

“突然,我們這位四處晃蕩的朋友波蒙特,有如一只悄無聲息走路的貓咪,在雨中從天而降出現在她面前。她手裏的包裹掉了下去,他撿了起來放進自己的衣袋。匕首和香水瓶?沒錯,孩子們!順手牽羊!”

“喬治·安德魯·羅伯森先生,”曼斯菲爾德小姐這才開口道,“給我寫了封信,說波蒙特先生會來取這兩件東西。他說不會出事的。”

然後,她終於情緒失控,不停捶打著藤椅的扶手。

“我不是騙子,”她哭喊著,“上帝呀,我才不是騙子!”

“冷靜點小姐”H.M.說,“我說過了問題會解決的。”

他又對馬斯特司說;“最具啟發意義的,莫過於波蒙特站在書房窗外時我和他的那段對話。還記得麽,波蒙特四點半時已經到了鐵門那裏,他肯定看見了塞文伯爵開著紅色本特利進來。他甚至還讓看門人把寫著口信的名片遞到大宅裏來了。

然而。當我向他提起那張名片時,他說的第一句話卻是‘那就是說塞文伯爵“剛才”在家了?’呼吸急促而且吃了一驚,似乎他遞名片進來只是隨手碰碰運氣似的。而且對於我接下來直截了當提出的問題,他更為驚慌,只得顧左右而言他。”

“他為什麽這麽吃驚呢,馬斯特司?”

“我那時說,塞文伯爵像是被地獄之火卷走一般消失了,只留下外衣而已。我們開了燈,波蒙特看見了地上的衣服和青銅神燈。他喜不自勝—像一只碩大的貓一樣伏在窗台上,喜形於色。”

“於是我接下來就直入正題;‘你著見塞文伯爵了,對不對?’然而馬斯特司,他非常詭異地笑了笑一一看,就是他現在這種笑容!然後說,沒錯。”

“他之所以這麽說,當然是因為這樣一來就出現了第二起超自然的失蹤事件,青銅神燈的名頭必然再次水漲船高,陰森可怖的外衣又增一層,豈不正合他的心意?波蒙特與阿裏姆·貝大同小異,都是欺世盜名之輩罷了……”

波蒙特微微一震,那副神態竟真有些貓的感覺,仿佛一對前爪已蓄勢待發。

“只不過,波蒙特更狡猾那麽一些,”H.M.說,“因為他所看到的那個開本特利穿過鐵門的人,根本不是塞文伯爵。”

“不是……我父親?”海倫驚問,“那他是誰?”

“桑迪·羅伯森。”

過了片刻,桑迪望去已是方寸大亂,H,M.接著說:

“昨天中午過後,塞文伯爵的確開那輛車從倫敦出發。但他不是一個人,而是和羅伯森一起。他們首先開往—至少塞文伯爵認為他們首先是開往——格洛斯特的那家古玩店,去取回那匕首和香水瓶。

羅伯森做好了謀殺的準備。但他究竟要怎麽進行?唯一的方法……

嗬!靈光乍現!假如塞文伯爵也‘人間蒸發,豈不妙哉?步他女兒的後塵!”

“注意,羅伯森對那女孩真正的去向一無所知,在那種情況下塞文伯爵不可能對他透露分毫內情,實際上也是如此。其實羅伯森根本也不關心她到底出了什麽事,只不過,如果海倫真的以許多人想象中的那種方式死去,他那通過結婚謀取富貴的大計就難免受挫了。

我估計這計劃他琢磨了好幾天,昨天下午終於付諸實行。”

“天色昏暗,大雨傾盆。他疾速駛向格洛斯特,塞文伯爵就坐在身邊。他開到河邊那條路,在我們西面將車停在路上最僻靜之地,意欲扼死這個可能將他送到埃及方面前的老人。

但其實還用不到扼死的力道,只是略一用力,驟然的窒息便誘發了老人的心臟病。他用車上的工具將屍體沉入河裏,即便日後發現,也是一堆難以辨識的遺骸罷了。隨後他又選擇了塞文莊園後側圍墻的一個地方把車停下,事實上也就是那扇小後門的位置附近。就算你們原本不知道這扇門的所在,應該也聽馬斯特司提過吧。

他事先已經留下了塞文伯爵的帽子、外套,還有鑰匙。但一開始並沒派上用場。

他先步行進來探察情況,沒被人發現。幾天前雇來的園丁已經都辭退回去了,因為沒有必要再留下他們。而警方又只有晚間才會來巡視。

於是羅伯森發現莊園內的情況與他所料大致不差;鐵門敞開,正如塞文伯爵通常安排的那樣,門房裏的看門人他從來沒見過。他所要做的,就是切斷門房與大宅之間的通訊聯系——把仆役長餐具室外的電話線路剪斷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