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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些人的護照被拿走了?”

“拉斯洛普先生,查佛德小姐,伯納上尉,還有吉阿·貝夫人的護照。後兩本倒沒有關系,但另外兩本就麻煩了。更要命的是,惟一一個覺察到事件內情的人——亨利爵士——已經是個半死人了。他有過一個想法,對我提過,雖然沒說具體是什麽。要是他恢復不了意識的話……”

事務長的電話響了。

麥克斯覺得腦子暈忽忽的。格裏斯沃爾德接電話的時候,麥克斯看到時間是四點二十五分。當他和馬休斯中校看到事務長臉上的表情時,兩人都迅速往前一躍。辦公室靜得可以聽到布萊克醫生(船上的外科醫生)在電話裏的聲音。

“死了?”說話的聲音很尖。“他當然沒死。”

“他會恢復意識嗎?”

“當然會。沒有腦震蕩。他得躺上幾天,會頭疼,這會讓他的日子比以前難過些,但不會有別的問題了。”

“我們什麽時候能跟他說話?”

“明天或後天。不能再早了。這樣對你們來說還不夠好嗎?”

格裏斯沃爾德放下聽筒。辦公室裏的人顯然松了口氣,又重新有了希望,魔咒似乎從他們的腦海中離開了。

“這就去找他!”馬休斯中校搓著雙手立刻說道,“聽著,我必須抓緊時間。格裏斯沃爾德先生,麥克斯,我把你們留下來負責工作,詢問那裏的每個人。如果你們沒意見的話:我必須走了。現在看來只是時間問題,但還要像以前那樣行動。”

自那一夜後,似乎再也沒有哪個黑夜到白晝,過得那麽漫長。格裏斯沃爾德一個接一個地把乘客帶進他的辦公室詢問而又一無所獲,麥克斯不止一次地認為時鐘停轉了。無聊的時間漸漸消逝,神經變得麻木。但是麥克斯依然樂觀並滿懷希望。七點二十分的時候,他和格裏斯沃爾德被一聲狂叫嚇了一跳,那聲音是從餐廳方向傳來的。

等他們來到餐廳,見到禁錮在這裏的興奮的人群中,才發現那是喜悅的叫喊。一扇舷窗打開了;黎明灰暗的光線從那裏照射進來,照在一張張臉上,這些臉由於一直處在人照燈光下而面色慘白。乘客們圍著舷窗。三副咧著嘴笑,並招呼麥克斯到舷窗跟前來。

麥克斯向外望去,晨風透著寒意,悄悄吹上他的眼簾。晨霧之中,愛德華迪克號駛入了一個長長的巨浪裏,深藍色的海水上下翻滾;浪花濺得麥克斯的臉生疼。地平線在蒙蒙的晨光中撩開了面紗。他看到地平線周圍模糊的影子。起初是紫色的、小小的,由於天空中彌散的薄霧,這些影子從小點變成了一輪廓。麥克斯看到黑煙盤繞的單排煙囪,長長的船身在前面一排炮塔下行進。細長的驅逐艦如獵犬一般迅速,正在前方執行警戒。

胡佛脫下救生衣,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他拍了拍麥克斯的肩膀。

“夥計,咱們挺過來了,”他簡短地說道。“海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