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在那黑暗的小走廊裏(第2/3頁)

“你的名字是赫伯特·威廉·戴爾,為胡彌先生服務已有五年半了嗎?”

“是的,大人。”

“據我所知,在那之前你受雇於已故的森拉克爵爺有十一年之久,在他過世時,還因為你的忠誠服務而得到一筆遺贈吧?”

“是這樣的,大人。”

“在大戰期間,你在第十四米德塞克斯來復槍隊服役,一九一七年還獲頒績優勛章?”

“是的,大人。”

他首先確認了喬丹小姐有關死者先前打電話給被告的證詞。他解釋說,在走廊那頭的樓梯下方有一具電話分機。他奉命打電話到裴家修車廠去查問胡彌先生的汽車整修情形,要確定那部車能修好後在當晚使用。大約一點半左右,他要去打電話,聽到死者正在另外一具電話上說話,死者要求總機接到麗晶〇〇五五,要和嫌犯通話,而有個戴爾認得是被告的聲音回答說:“我就是。”在確定電話已經接通之後,戴爾放下了聽筒,朝小客廳的方向走去,在經過門口時,他聽到了第一位證人所談到的那次談話。他也聽到了那句不幸的自言自語。

“胡彌先生再提到這件事是什麽時候?”

“差不多就是他一打完電話之後。我走進了小客廳,他說:‘今晚六點鐘有個客人會來。他可能會有點麻煩,因為這個人不能信任。’”

“你聽了這話怎麽說呢?”

“我說:‘好的,老爺。’”

“接下來你再聽到這件事是什麽時候?”

“大概是五點十五分,也許再過一兩分鐘吧,胡彌先生把我叫進他的書房裏。”

“說一下當時的情形。”

“他坐在他的書桌後面,面前放著棋盤和棋子,正在研究棋譜。他兩眼望著棋盤,頭也不擡地叫我把窗子的遮板關上鎖好。我想必是不知不覺間表示吃驚。他移動了棋盤上的一個棋子,回答道:‘照我說的話去做。你以為我想讓傅來明看到那個年輕的傻瓜來找麻煩嗎?”

“他習慣上會向你解釋他所下命令的原因嗎?”

“從來沒有過,大人,”證人很強調地回答道。

“據我所知,魯道夫·傅來明先生的餐廳就面對著書房的這兩扇窗,中間只隔著兩棟房子之間的一條通道吧?”

“正是這樣。”

檢察總長做了個手勢,由證人席下方拿出了那兩件奇怪證物中的第一件:正是那兩副鐵制遮板,裝在一個上下開啟式的假窗框上。這件東西引起一陣興奮的低語聲。那組遮板是法國式的,像兩扇小小的折門,只不過上面沒有溝槽和開口:橫在中間的是一根有把手的鐵棍。他將這兩扇窗子的遮板舉了起來,讓證人和陪審團察看。

“這裏,”華特·史東爵士平靜地繼續說道,“是兩副遮板,從圖上注明A的那扇窗子上取下來的,是在原先負責裝設在窗上的丹特父子公司的丹特先生監督指導下,由莫特倫警探所裝設的。請你告訴我,這是不是就是你在星期六傍晚鎖上的那副遮板?”

戴爾仔細地看過這件證物,看得很慢。

“是的,大人,正是那副遮板。”

“現在請你像星期六傍晚時一樣地把遮板鎖上好嗎?”

那根鐵棍有點不靈活,插進鎖孔裏時發出砰然巨響,在那個像教室的法庭裏造成相當可怕的效果。戴爾撣撣手上的灰。那根鐵棍一動,鎖好的好像不止一扇窗。我們後面那穿豹皮大衣的女子聊天似地低聲說道:

“我說呀,絞架上的暗門打開的時候,也要抽開閂子的,是吧?”

戴爾很滿意地將鐵棍拉回來,又撣了撣手。

“據我所知,在這副遮板外面,”檢察總長繼續說道,“有兩扇上下開動的窗子吧?”

“是的。”

“窗子也由裏面鎖上了嗎?”

“是的,大人。”

“很好,現在請告訴庭上和陪審團,在你鎖好遮板之後怎麽樣了?”

“我走了一圈看看房間裏是不是都安頓好了。”

“這時候你有沒有看到始終掛在壁爐上方墻上的那三支箭呢?”

“看到了。”

“那時候死者和你說了什麽嗎?”

“是的,大人,他仍然看著棋盤沒有擡頭,並問我手邊準備的灑夠不夠喝。我看到在小櫃子上有一滿瓶威士忌,一瓶有虹吸管的蘇打水,還有四個杯子。”

“看看這個酒瓶,告訴我這是不是你星期六傍晚五點十五分左右,在小櫃子上所看到的同一個?”

“就是那個酒瓶,”證人回答說,“這是我本人奉了胡彌先生的命令,到瑞勤街的哈得利名店買來的。我想這是個很昂貴的雕花玻璃酒瓶。”

“那時候他還有沒有向你說什麽別的?”

“他說到他在等傅來明先生晚上來和他下棋,還說傅來明先生來的時候,我們準備的酒要足夠。我知道他這話是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