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3/5頁)

“那個老鼠洞?那能通到哪兒去?只能通到地板和地窖之間的一個空間。而且壁爐後面的洞太小,沒辦法塞進一件黃袍。”

“不過它已經夠大了,”烏秀拉修女說,“夠一條線穿過。”

“一條線?”

“為什麽您一直認為黃袍沒留在房裏?”

“因為它已經不見了呀。難道這又是基督徒的邏輯嗎?”

“不是。我相信,基督徒,特別關心被火燒掉的東西。”

“火?烏秀拉修女,您越說越過火了。我們仔細檢查過灰燼。任何布袍也不可能在那段時間內燒得一幹二凈、不留痕跡。”

“究竟是誰,”烏秀拉修女問,“說它是布做的?”

“哎——嗯。去他的,修女——”

“請記住,那件袍子根本不是用來穿的,它只是用來在日落的時候讓槌球場上的人看的。紙也可以做成袍子,而且更容易銷毀。

“我直接說重點好了。大約在五點五十五分到——說得準確點——六點十三分之間,兇手獲得哈裏根先生的允許進入書房,並在那裏槍殺了他。隨後兇手將黃袍披在屍體上,並用我先前描述的方法撐起了屍體,準備讓人在傍晚的時候發現。接著他用一條長鐵絲鉤住袍子。再接上一條短線綁住木棍。鐵絲的另一端被塞進壁爐後面的洞裏。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兇手就從禮拜堂那道門離開。並順便把門鎖上。

“引起騷動後,趁著鄧肯先生兩度看到屍體的這段短暫空當,兇手趁機到壁爐後面拉那條鐵絲,將袍子從屍體上扯下來,同時也扯掉那根木棍。這麽一來,倒在地板上的就只有沃爾夫·哈裏根的屍體,黃衣人便不見了。然後他再拉一下鐵絲,把木棍和黃袍拉到壁爐裏面。袍子和線馬上就化成灰燼,而壁爐裏的一根木棍就像戰場上的屍體一樣毫不起眼。這些動作只需要幾秒鐘就能完成。然後兇手可以趁亂將鐵絲丟到後院去,那兒一樣不會引起懷疑。”

馬歇爾吐了一口煙。

“到目前為止,顯然只有這個推論符合現場狀況,我不得不說,修女,我喜歡這個推論。您什麽時候想到這個論點的?”

“當鄧肯先生告訴我沒看見手套的時候。”

“手套?怎麽——不,等一下。讓我也表現一下聰明才智。畢竟,這是我的專業。兇手的確戴了手套;這從他並沒有留下指紋,以及飛鏢上沾滿了哈裏根的指紋而且沒有經過擦拭這兩件事可以斷定。況且,任何假扮哈斯佛的人都會戴手套;因為那是哈斯佛的正字標記。所以黃衣人既不是兇手,也不是假扮哈斯佛的人。從這點——”

“您的推論十分正確,副隊長。您瞧,一件袍子能夠很快地處理掉;手套不能。所以扮成黃衣人的屍體並沒有戴手套。”

“很好,”馬歇爾說,“非常好。不過我想您大概不介意繼續說下去。並且告訴我們誰是兇手?”

書房內的觀眾全都騷動不安。這時連亞瑟也興趣盎然。

“嗅,天啊,”烏秀拉修女嘆了口氣,“您還不了解威廉二世的含意?”

電話響起。

“我來接。”馬歇爾副隊長說,“我是馬歇爾,哦,你好,柯羅特……是,是的,不!我的天啊……是的,對!我會在——嗯……二十分鐘內趕到那裏。控制一切情況。”

他掛了電話,轉身面對烏秀拉修女。

“好啦,我的預感沒錯。我馬上要離開。說吧,威廉二世代表什麽?”

烏秀拉修女遲疑了一會兒並且一臉疑惑。眼睛盯著電話。

“該不是……”

“庫柏還活著,如果您是要問我這件事的話。您繼續說吧。”

“噢,感謝主!”她摸著腰際上的念珠,同時口中念念有詞。“現在,”她終於接口,“您同意飛鏢孔是刻意留下的吧?同意沃爾夫·哈裏根打算用那本書而不是其他的档案來留下兇手的線索?”

“是的。”

“瑪莉,你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熟悉這段歷史課程,誰是威廉二世?”

“他是征服者威廉的兒子。沒錯吧?他在十一世紀的時候統治英國,後來在森林裏被人用箭射死。我只記得這些了。”

“但是他叫什麽名字——我是說他的小名?”

“噢!”康嘉僵坐著;她的答案小聲得幾乎令人聽不見。

“他叫做威廉·魯夫斯。”

“沒錯。那麽,哈裏根小姐,你大哥的全名是什麽?”

艾倫的聲音顫抖。

“魯夫斯·約瑟夫·哈裏根。”

“您早該猜到的,副隊長,”烏秀拉修女繼續說,“魯夫斯·哈裏根的長子取名叫魯夫斯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他在公共場合只用R這個縮寫,以免和他那出名的父親的名字混淆,也是相當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