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4頁)

麥特笑笑。

“那很好啊。”

修女頭巾底下泛起了一個會心的微笑。

“我不怪您感到懷疑。可是您要知道,我並不是沒有推理方面的經驗。有一次我證明聖餐用的葡萄酒出了什麽問題時,院長非常驚訝。接下來是有人惡意割壞裴佩秋姊妹正在裝飾上色的彌撒繪本那件事。事實上,伊瑪克拉塔姊妹總是叫我——”她稍作停頓,雙頰泛起了紅暈。“噢。老天!”她說。

“怎麽了?”

“我想,”她緩緩地說,“每個人都有一項獨特的致命罪惡——品行方面特別容易受影響的七大罪之一。我的罪惡是驕傲。誠如聖保羅所說的:‘我天生有個痛處,撒旦用它來打擊我。’而且我想恐怕我也不能誇耀我的弱點,因為誇耀本身就是個弱點。所以。拜托,鄧肯先生——相信我的推理能力,別逼我沉溺在我的罪惡裏。”

“很好。修女,我相信——如果這對你有幫忙的話。接下來呢?”

“我應該補充一點——而且為了讓我自己心安,我必須說這只是個事實陳述——我對警方的辦案手法及犯罪學頗有研究。”

“我猜,您是個很棒的推理小說讀者,而且總是在第二章就猜出兇手?”

“您開我玩笑。不,我不大喜歡推理小說。可是家父是刑警隊長,而且我二十歲那年本來想當個女警。那是我健康還沒出問題之前的事,結果那段長期的調養讓我找到另一條出路。”

“一想到您打算當女警,還真是怪呢。我老覺得大家通常都認為修女就是修女,而且永遠都是修女。如果我試著想象您還是個小女孩時的模樣,我想您大概有這麽高。可是依然穿著現在這身長袍,依然像現在一樣柔順謙遜。”

“您認為修女柔順謙遜?”烏秀拉修女靜靜地笑了笑。“當然,有些修女是這樣,比方菲莉希塔絲姊妹(別以為我在糗她——她耳聾。可憐的人)。可是另一方面——不,我不會指名道姓,那些人對你來說毫無意義,而且我也不應該這麽做,不過的確有些修女能讓最強悍的女警嚇得動也不敢動。”

“很好。您當面刮了我一頓。今後我將把修女視為神聖且令人喪膽,直到有證據顯示她們不是這樣的人。那麽,烏秀拉修女,您到底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消息。在不泄漏警方機密的前提下,請盡量告訴我有關這件案子的消息。”

“嗯,告訴您沒關系,可是首先,您能不能告訴我您為什麽這麽急著偵破這件案子?”

“這很難解釋,鄧肯先生。一來是我愛哈裏根先生和他一家人,二來是修道院深受他們的恩惠,再者是出於強烈的正義感,以及想消除一個仍具威脅的危險;還有。我坦承,也是出於我天生的弱點作祟。可是最重要的,我想——沒錯。這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不希望這件離奇的殺人案成為懸案。”

當麥特敘述案情的時候,烏秀拉修女反應靈敏,並不時插嘴問一些犀利的問題。這讓麥特很開心也很佩服。他開始覺得她的驕傲或許真的是她的致命傷和罪過,可是卻其來有自。在他面前的不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天真女子,而是個可愛、知性又有智慧的女性。

她對“不義之財”特別感興趣。

“我明白他的意思,”她半自言自語地說,“這並非不可能。當然——但這不是個令人高興的想法。”

“他是什麽意思?”

“鄧肯先生,您讀過萊姆斯新約聖經譯本嗎,就是一般俗稱的杜威譯本?”

當他最後總結這件密室殺人案時表示:“副隊長似乎因此認為艾倫·哈裏根一定在包庇某個人”時,烏秀拉修女再次未做正面回答。

“哦,不,鄧肯先生,”烏秀拉修女很確定地說,“哈裏根小姐說的是百分之百的實話,我們知道這點,而且也得靠它來解決這件案子。”

“可是您怎麽能打包票?”

“瑪莉有——不,我想您叫她康嘉。那個孩子很驕傲,可憐的孩子,她以擁有西班牙血統為傲。康嘉有沒有跟您說過我要她去做彌撒?”

“有。”

“也說了在那兒發生的所有事情?”

“是的。”

“那麽您就知道我們為什麽一定要相信哈裏根小姐。您請繼續說。”

他說完之後,烏秀拉修女坐著沉思了一會兒。此時麥特驚訝地發現,菲莉希塔絲修女已經睡著了。

“還有一些小問題,”烏秀拉修女起身說,“遺囑附錄為什麽被偷?是誰想燒了那件黃袍?亞瑟為什麽到印度宗師那裏去?這些都是疑點。可是如果我們能解決主要的問題。這些小問題大概就能隨著水落石出。”

“那麽,主要的問題有哪些?”

“讓我一項一項條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