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4頁)

“這些飛鏢真有用,”他說, “比接龍還能鎮定心情,而且不無其他助益。假如不是靠這些飛鏢和鄧肯先生,今晚想必會更加刺激。對了,瑪莉下來了嗎??

“她還在樓上,”艾倫說,“烏秀拉修女認為暫時讓她一個人靜一靜比較好。”

“好。那麽你就不必對她提起這件恐怖的事情。她最近的舉止也許有點奇怪,不過我認為她並不樂意聽到她爸爸的生命受到威脅。”

“天啊,沃爾夫,”約瑟夫大叫,“你該不是說這個家夥真的——”

“拿給他們看,鄧肯。”

麥特伸手進駱駝毛外套口袋,默默拿出了雨衣客的手槍。

“這可不只是帶著好玩的,”沃爾夫說,“對了,鄧肯,你為什麽不脫掉那件沾了泥巴的外套?這裏有爐火,夠暖和的了。”

麥特想到外套裏面的衣服便搖搖頭。

“那個人是誰?”約瑟夫問,“他為什麽帶槍溜進這裏?鄧肯又是從哪裏進來的?”

“記得我正在調查的薩斯默案嗎?那個用彩色墨水算命、上個禮拜讓糊塗的陪審團給無罪開釋的印度宗師?”

“當然記得。而且我在司法廳聽到一些關於陪審團的蜚短流長。”

“當然,他還會再度受審,而且我仍然還是會提出證據的。噯,今天晚上我正在寫光明之殿的報告。進度很慢,只寫了一點。我得小心求證,更不能隨便下結論。突然我的思路卡住了,怎麽寫就是寫不出來。所以我坐回到這個位子,開始射飛鏢。”他邊說邊示範動作。“外圈——內圈——然後正中紅心,就像那樣。然後我的思緒便開始順暢起來。

“接著我用眼角瞄到一只手。看到他手上的戒指嗎?由於我徹底調查過他,所以我對這枚戒指了若指掌。我知道他就是薩斯默——或者印度宗師這個他比較喜歡的稱號——而且我知道他不懷好意。那時我手上還有兩支飛鏢,其中一支我可能射得愚蠢可笑,隨後我轉個身,讓另一支射中他的手。我不認為他會喜歡這支飛鏢。

“他尖叫了一聲,拔腿就跑。我溜到後面一探究竟,並未直接從窗口出去——我可不想輕易地成為他的目標。我想,他就是在那個時候消失或者躲到樹叢裏的。當我看到他被我們這位年輕朋友壓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時候,我高興得不得了。”

“幹得好,小夥子,”哈裏根律師不情願地點點頭,“雖然不知道你當時為什麽會在那裏出現,我們還是謝謝你。那麽現在,沃爾夫,我猜你打算報警?”

“為什麽?”沃爾夫簡單地問。

“為什麽?老天,這還要問為什麽嗎?有人帶了把槍闖進來四處徘徊,並伺機犯下重罪——你還問為什麽?這個人威脅到大家的安全,他是社會的敗類。”

“沒錯。而這正是我不報警的原因。我們這位穿了雨衣的朋友上個禮拜才因為陪審團認為他沒有詐財而獲無罪開釋——他的罪名大部分是根據我搜集的證據而成立的。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原因了,約瑟夫,你大概也從謠言當中猜出事情的原委。其中一名陪審員是此人的虔誠信徒,雖然當事人鄭重發誓他不是。”

“太過分了!你可以告那個人做偽證。”

“我也不會這麽做。因為無論我對這個人或他的信徒采取什麽行動,他都會用來作為我迫害他的證據。然後他就成為殉教領袖,比之前更加危險。我不希望他因私闖民宅或其他罪名被起訴,我只要控訴他一件事:詐財。假如我能徹底證明印度宗師這一切是個下流的騙局,那麽我就達到目的了,所以我暫時不去理他。鄧肯今天晚上已經狠狠地修理了他一頓。我想,他在短時間之內不敢再下手了。不久他就會再度受審,而且這次陪審團必然會定他的罪。”

“如果你不為自己著想,”他哥哥抗議道,“你也應該替艾倫和瑪莉想想。這個人依然逍遙法外,你應該請警方全天候守衛這個屋子。”

沃爾夫·哈裏根笑了笑。

“我有這些飛鏢,”他說,同時迅速地射了支正中紅心的飛鏢。

約瑟夫·哈裏根起身,像他這麽重的人能這麽輕松地站起來,實在令人驚訝。

“再怎麽逼你也沒用,沃爾夫。我還是回家去好了。要我送你一程嗎,小夥子?”

麥特明白這表示他盡釋前嫌,因此很感激。

“我有車,”他說,“但還是謝謝您。”

“那麽,晚安。”

律師向麥特伸出手,麥特伸手握住。他握手握得很好——堅決沉穩,既不顯得狡猾,也不軟弱無力。正如法庭上的許多律師,麥特開始明白,一般人是多麽容易低估了R·約瑟夫·哈裏根。

“晚安,艾倫,沃爾夫。不必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