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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飄零的小雪花此時變成漫天飛雪,悲壯地肆意飛舞,在校門口昏黃的路燈下閃過一道道白光。地上,孤零零地蹲著一個拉著二胡唱秦腔的老頭,頭發和身上都覆蓋著厚厚一層雪。

在嘶啞的秦腔聲中,你走出校園,來到學校對面的小巷子。

似乎每一所大學附近都會有這樣一條小巷子,雖然不大,但小飯館、奶茶店、街頭小吃攤、網吧、台球廳和小旅館一應俱全,成為學生們課余最便捷的休閑場所。在今夜,這地方自然也不甘寂寞,學生們的足跡早已將巷子的道路踩得泥濘不堪。

此時,你五味雜陳地站在求學旅店的門口,看著眼前一對對情侶甜蜜地走進去。如果他們倆真在裏面,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直面這錐心的一幕;而如果他們倆不在,你將徹底失去所有的線索。

你鼓起勇氣對老板娘說:“老板娘,有沒有見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住店?”

“沒看見。”老板娘直截了當,“你住不住?”

你不知為何松了口氣,說:“真的沒有?那有沒有見過一個這樣的男生來住店?”你將胡旭的樣貌描述了一番。

“哦,這個娃我還是有印象的,不過他今天沒來住店。”

“哦?那他是什麽時候來的?”你想起了胖子的話。

“你到底住不住?”老板娘見你只有詢問的意思,有點不耐煩起來。

“當然住。”你火氣也不小,扔了幾十塊錢,“給我開一間!”

老板娘收下錢,一邊開單子一邊說:“昨天晚上十點多來的,我對那娃印象比較深是因為他開了輛跑車停在我這兒。我心想,這麽闊綽的小夥子怎麽還看上我們這種小旅館了。他跟一個女孩拎著個大皮箱住進來。那女孩長得挺文靜的。”

與胖子說的完全一致,看來昨晚他們倆確實在這兒開房了。你僵硬地撥撥頭上的雪,說道:“那個大皮箱是怎麽回事?”

老板娘得意地說:“本來我也納悶呢,他們拿那麽大一個皮箱來做什麽。結果今天下午四點他們退房的時候,看起來都很憔悴,下樓時一不留神箱子從樓梯上倒了下來,裏面的東西散了出來,是許多禮物盒。”

“禮物盒?”

“是啊,大概有七八個吧,看著挺沉的,應該是為今天的聖誕節準備的。這些娃呀,把這節看得比啥都重要,這大冷天的,真是有勁兒沒處使了。”老板娘說,“給你鑰匙。三〇一,剛好是他們倆昨晚住的那間。小夥子,看你的表情好像不太開心啊,失戀了?”

你不再理會這個喜歡瞎推理的老板娘,拿起鑰匙就上了樓。

 

這樣,你徹底失去了尋找黨靜的所有線索——該找的地方都已經找過了,你垂頭喪氣地來到臟兮兮的房間。

你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房間裏很安靜,黨靜昨晚也許就像你這樣躺在這裏,可是在她身邊的卻是別人。

現實是殘酷的,或許胖子說得沒錯,你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出發。現在的你真的很累。那些你們倆曾經在一起的美好畫面如噩夢般再次襲來,讓你渾身無力。不知是著涼還是情緒的緣故,你感到鼻頭發酸,陣陣眩暈。

打開廁所門,各種香水混雜在一起的奇特氣味撲面而來,令人作嘔。你沖到肮臟腥臭的馬桶邊嘔吐起來,仿佛要將心中的委屈和酸楚一同驅趕到軀體之外。胃裏一陣痙攣,眼圈也開始發紅了,你擡手去取衛生紙,卻不小心將它碰倒在還未被整理的垃圾桶裏。現在的你一定倒黴到了極點,可是誰又會在乎呢?

還好,垃圾筐裏除了廢紙之外沒有其他更惡心的東西了。你撈起紙卷,忽然看到一個極其微小的藍色物體從手邊掉落下去。

垃圾筐內塞滿了白色的包裝紙和紅色的絲帶,都被揉成一堆。這些應該都是黨靜他們遺落下來的,為什麽要在這裏塞這麽多?你繼續向下探去,在垃圾筐底部找到了剛才那個掉落的小東西。

是一個藍色的內存卡。是他們遺落在這裏的?你眉頭緊鎖,想得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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