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點零四克拉(第4/14頁)

“找到那條‘熱帶魚’了。”肖隊長如釋重負地說,“那個手機號的機主叫余宗偉,本地人。你們猜猜看他現在人在哪裏?”

“不會就在椰樹林酒店吧?”秦思偉說,“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昨天下午余宗偉和太太朱慧在椰樹林開了房間,西樓四一九房間,登記入住兩天。”肖隊長笑了。

“能確定早上就是他和谷曉菲通的電話嗎?”我問肖隊長。

“從移動公司的記錄看,他們沒有通話。谷曉菲只是撥出了這個號碼,但是對方沒有接聽,可能當時關機了。不過已經查到,在最近一周內,谷曉菲和余宗偉一共通過四次電話。”

“有電話聯系也不能說他就是兇手,尤其是今天早上他並沒有和谷曉菲通話。”

“但這是谷曉菲今天遇害前撥出的唯一一個電話,而案發的時候余宗偉又正好在椰樹林酒店。”肖隊長說,“這件事他恐怕是脫不了幹系的。”

“這個余宗偉是幹什麽的?”秦思偉問肖隊長。

“三亞學院藝術設計系的講師,教裝潢設計的。他老婆朱慧是三亞學院計算機系的教學秘書。”

“三亞學院離亞龍灣並不遠,如果來玩兒的話,坐大巴當天來當天回很方便。似乎沒有必要在酒店開房間。”秦思偉說,“這裏面一定有名堂。”

“怎麽,想不想去會會這條‘熱帶魚’?”肖隊長問他。秦思偉當然是樂於奉陪。不管什麽時候遇到命案,他都像一只聞到老鼠氣味的貓一樣興奮。我推說肚子餓得厲害,想吃東西,婉言謝絕了肖隊長同去的邀請。秦思偉對我的臨陣脫逃有些不滿,但是當著肖隊長的面也不好說什麽。

他們離開以後,我打電話叫了一份熏雞肉三明治和一杯冰鎮橙汁,坐在房間的陽台上俯瞰著不遠處的椰林和大海,讓肚子和眼睛都享受享受。時近正午,太陽火辣辣地照著雪白的沙灘,平靜的海像淡藍色的玻璃般透明,幾乎能映出天上白雲的影子。遠處,幾艘小艇輕快地掠過,應該是帶觀光客去參觀珊瑚礁的吧。原本我和秦思偉也計劃今天下午去蜈支洲島潛水,不過被谷曉菲的事這麽一攪和,已經全然沒有了玩樂的心思。

我的飯還沒有吃完,秦思偉就回來了。一看他陰沉的臉色就知道是碰了釘子。

“這麽快啊?‘熱帶魚’招供了?”我故意逗他。

“想得美!”他一屁股坐在我對面的椅子上,用手扇著風,“余宗偉承認他認識谷曉菲,前幾天還見過面。但是他一口咬定和太太是來度周末的,不知道谷曉菲也住在這裏,昨天入住以後沒有碰到過她,更沒有在今天淩晨接到什麽電話。他說他睡覺的時候手機是關機的。他老婆朱慧也信誓旦旦地說,她老公是今天早上八點才起的床。我知道你為什麽不跟我們一起去了,你早知道會無功而返,對不對?”

我起身倒了兩杯冰啤酒,遞給他一杯:“疑罪從無,這句話你耳朵都聽出繭子了吧?除非能找到確鑿證據,否則他一概說‘不知道’,你也拿他沒辦法啊。”

“唉,別提多憋屈了。”秦思偉喝了一大口啤酒,“肖文帶著他的人沿著海岸線搜索證據去了,因為現在還不能排除外面的人作案的可能——酒店的私家海灘並沒有封閉,從亞龍灣中心廣場那裏下到公共海邊浴場,沿著海岸走過來也是可以的。”

“關鍵是兇手的動機是什麽?”我摩挲著酒杯壁上凝成的水珠。

“當然是圖財,搶走谷曉菲的鉆戒嘛。”秦思偉好像覺得我的這個問題問得很蠢,“四克拉的鉆石,值六十多萬呢。”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他疑惑地盯著我:“你覺得兇手另有所圖嗎?”

“那倒不是,只是有一點我始終想不通……”

“說來聽聽嘛。”

“算了,等等看肖隊長能不能找到其他線索吧。”我喝幹了啤酒,“你不餓嗎?我可是沒有吃飽呢。”

“誰說不餓,前胸貼後背了。”秦思偉站了起來,“都說椰樹林的泰式餐廳很地道,咱們來了快一個星期了還沒去吃過呢。走吧,嘗嘗去。”

接近傍晚時分,海風終於吹來涼爽的氣息。海灘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打沙灘排球的,騎沙地摩托的,爭先恐後下海遊泳的,還有很多小孩子,蹲在沙地上執著地挖著不知道藏在哪裏的貝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