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警察蹲點“陽光居室”(第2/3頁)

我激動地說:“葛屈德,你是在做夢吧!老天,在兩點四個五分的時候——”

“你們聽我說。兩點牛的時候,樓下電話響了。因為我還沒睡著,所以我聽到了。然後,聽到哈爾斯接了電話。一會兒他就上樓來敲我的房門了。我……我們交談了一下,我就穿上睡袍和拖鞋,隨他一同下樓去。貝利先生還在桌球室裏。

我們又在一起談了大概有十分鐘,然後,他們決定必須前去處理一些事……”

“你能說得更詳細一點嗎?他們必須去處理什麽事?”

“我只是在跟你說發生了什麽事,不是事情怎麽會發生的。”她的語氣平靜,“哈爾斯去開車,可是沒有把車開到屋子前面。因為怕會吵醒屋裏的人,所以準備從馬房那兒開上地勢較低平的路。貝利先生會在草地與馬路交匯處跟他碰頭,

他是從——”

“哪裏?”傑姆遜突然發問。

“正門出去的。出去時正好是兩點四十五分,我知道確切的時間。”

“瑞秋小姐,大廳裏的時鐘停擺了喲!”

每一個細節都逃不過傑姆遜的眼睛。

“他看的是他自己的手表。”

她這麽回答時,我看見傑姆遜好像發現了什麽似的眨了—下眼睛。而我呢,在這整個談話過程中,只有越來越錯愕的份兒了。

“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傑姆遜還是個年輕人,我想他在提出這個問題時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跟貝利先生有什麽關系?”

葛屈德在回答之前,遲疑了一下。然後,走過來,親昵地握住我的手。

“我跟他訂婚了。”

雖然我已經習慣了各種駭人之事,這一次卻仍然只能張口結舌地看著她。葛屈德握著我的雙手像冰一樣冷。

“那,他們走了之後,”傑姆遜繼續問,“你就直接上床了嗎?”

葛屈德也遲疑了一下,最後她說:“沒有。我不怕在夜裏走動,把燈都關上之後,我才想起來有一樣東西放在桌球室外,於是就摸黑走了回去。”

“能不能告訴我,你當時忘了拿什麽東西了?”

“我不能告訴你。”她慢吞吞地回答,“可是,我沒有立刻離開桌球室……我在那裏坐了一會兒。”

“為什麽?”傑姆遜刑警口氣強硬,“小姐,這件事很重要。”

“因為我在哭。”葛屈德低聲說,“起居室外面的法式大鐘敲第三聲的時候,我才起身。接著,就聽到東邊側門的地方,就在棋牌室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有人正在用鑰匙開門鎖。我當然馬上想到的是哈爾斯。因為我們租下這幢房子的

時候,他戲稱這是他的專用門。從那時起,他就一直帶著那扇門的鑰匙。門一開,我剛要開口問他忘了帶什麽的時候,門口出現了一道閃光和一聲槍響。霎時,便有身體重重摔落的聲音。我想我是怕得失去理智了。我不管不顧了,沖過起居室,跑到樓上去了。我幾乎忘了自己是怎麽跑上樓的。”

“你有沒有去看那具屍體?”

“沒有。”

她跌坐在椅子上。我以為傑姆遜一定是問完了,可是他還是不肯就此罷休。

“你能澄清你哥哥和貝利先生的嫌疑,非常令人贊賞。你的證言非常重要,特別是你哥哥前些時候和阿姆斯特朗先生曾有過激烈的爭執。”

“胡說!”我插嘴說,“傑姆遜先生,情況已經夠糟了,不用再捏造一些實際上並不存在、又令人反感的事了。葛屈德,我想,哈爾斯甚至不認識年輕的阿姆斯特朗先生,是吧?”

但是,傑姆遜還是對自己的看法十分有把握。

“那次的爭執是有關阿姆斯特朗先生對你的騷擾,葛屈德小姐。他一直纏著你,頻頻獻殷勤,你卻不厭其煩。這是事實,不是嗎?”

竟有這種事!而我居然從來不曾見過這個人!

在她點頭默認時,我感到無數的可能性蜂擁而來。如果傑姆遜刑警已經證明葛屈德對被殺之人的畏懼和厭惡,以及年輕的阿姆斯特朗為了某個原因一直纏著她,那麽,葛屈德坦承案發當時她在桌球室現場的說法,未免顯得奇怪了。以阿姆斯特朗顯赫的家世,他們必然會盡力找出兇手。如果我們一味避重就輕,到時一會定招人非議。

傑姆遜忽地合上了筆記本,向我們道謝。

“我有個想法。”他冷冷一笑,“就是無論如何,這兒的鬼魂是被鎮住了。不管曾經有過什麽突然而致的聲響——那個黑人說,是阿姆斯特朗一家人三個月前去西部後才開始有這情形的——現在大概不會有了。”

從這一番話可以看出,他對這件事的了解有多少。屋裏的鬼魂還沒有被鎮住。阿姆斯特朗命案似乎只顯示出他或是它又有力量準備大顯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