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握虹拂雰第十節 奇解行(第2/4頁)



在旁人看來,活佛和魯一棄就像在表演一場木偶戲、皮影戲,槍擊聲、機簧動作聲是他們的伴奏。他們的身形動作是怪異地、莫名其妙地。一會行,一會停,停後又行,再伏,再躍……唯一的要求是他們必須將這些動作連續、連貫地做到底,直做到沒有坎扣的位置。因為稍有滯怠或者錯失一個機會,代價將是兩條性命,兩條極有價值、無可替代的性命。

豹姬娘娘驚呆了,十六鋒刀頭駭異了。暗伏於隱蔽處的朱瑱命快步地沖了出來,他不是要趁這機會攻擊魯一棄他們,而是不想錯過震驚千古坎子行的精彩一幕。原來坎扣還可以這樣解,原來坎面還可以這樣過。魯一棄自己就是坎子高手,除了有其他高手一樣的驚駭之外,他更多地還有欣賞和佩服。到魯一棄他們沖到最後兩三個扣子時,他甚至從心底暗暗在給魯一棄鼓勁,希望他能順利闖過去,希望他能創造奇跡。這道理也就是常說的,真正的對手也正是最好的知己。

魯一棄和活佛闖過去了,他們擺脫了所有的坎扣……雖然有的是解的,有的是破的,有的是躲的,有的是投機取巧讓它預先動作了的。但他們確確實實是闖過去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地闖了過去。

一共是連續的十一道坎扣,卻是魯一棄和活佛兩個人共同闖過。兩人之中少了哪一個都不成。不知道此舉到底算不算超過了“墨白雙成”兩位前輩的造詣。

闖過之後,兩人並沒有因為這樣一件奇跡的創造而有任何得意和回味,如果真要有什麽的話,也該是後怕和慶幸。所以他們只是繼續急急朝前趕,直往天梯石階而去,不敢有絲毫停滯,匆忙得連臉上冷汗都未及擦拭,。

當到達石階之下時,活佛卻突然奇怪地“咦”了一聲。

“有何不妥?”魯一棄問。

“不是不妥,只是奇怪,豹姬娘娘的那些靈獸怎麽一只都沒見。”活佛言語中帶著些疑慮,更帶著些慶幸。

如果魯一棄知道活佛所說的靈獸是什麽,他一定會覺得活佛不但應該慶幸,而且更該狂喜。靈獸所指當然不會只是那些饑餓的豹子老虎,這種靈獸是朱家費數百年之功暗中培育而成的“三獸獒”。據有識之士考察,這一怪異種類,也許就是《山海經》中所提到怪獸之一——狡。《山海經·西次三經》中有:“玉山……有獸焉,其狀如犬而豹文,其角如牛,其名曰狡,其音如吠犬,見則其國大穰。”。

這些靈獸並不是豹姬娘娘對魯一棄他們網開一面而驅走,而是因為它們另外要面對一個厲害的闖坎者而無法脫身。這厲害的闖坎者就是穆天歸。

穆天歸遇到這些靈獸時已經受傷,他只能退避到凸石背後的一處凹壁中。或者說,他根本就是被這些靈獸逼入到那塊凸石之後的。

先前他上到竹夾布卷,來到坎沿相合之處。當他將一切準備都做好,準備冒險蕩到繞塔廊中。就在這欲縱未縱的瞬間,十六鋒刀頭到了。刀頭要從背後追襲穆天歸已經是來不及了,而最簡便的間接攻擊方法就是割斷穆天歸立腳的竹夾布卷。

穆天歸是刹那之間感覺到背後如刀的氣勢的,脊背肌肉的緊縮和汗毛的倒立讓他知道危險的來臨。而且這危險非同小可,不是自己能在短時間就解決的。所以回頭應對不如及早避開。而自己又正好是欲躍之勢,要收式回轉也已經來不及了。

穆天歸的選擇是正確的,不過動作卻是慢了。不,應該說是刀頭的刀來得太快了。刀頭全身有刀,人就是刀,刀就是人。只要是心意一到,那刀也就到了。刀未及物,刀勢就已經讓那竹夾布卷立斷。

竹夾布卷一斷,穆天歸躍出之勢便只借得半截勁力。腳下突然的虛空讓穆天歸不由發出一聲驚呼。趕緊手中帶力,是想利用手中有彝麻線將身體帶起。但彝麻線畢竟只是輔助器物,不能全借於它。如果將它拉斷,那麽穆天歸就要直接落入到坎面之中。所以穆天歸雖然試圖以彝麻線借力,力道卻只是控制到它的最大承受力。這樣雖然身體依舊能朝前方飛出,同時卻還是大幅度地斜下而落。

不過有一點卻是值得慶幸的,正因為刀頭這一刀砍斷竹夾布卷,穆天歸的半力斜下而落,倒比他原先的計劃更趨於坎沿的弧形。只是在最後的階段偏離坎沿,而且提前的落地處是在“九色天雲獸紋場”坎面之中。

穆天歸在要過“九色天雲獸紋場”之前就已經看清自己會面對什麽坎扣。所以自己的落腳處會出現什麽扣子殺傷已然早就在料算之中。著地處有翻板,微微一踩那翻板便會側翻,翻開的口子中會有“倒射天柱”撞出。“倒射天柱”,為四面尖頂直形石柱。高過兩丈八,四格窗見方粗細,所以這扣子極其粗大,分量也重。也正因為這樣,它需要極強的上沖力道,但沖擊速度卻不快。把這扣子放在坎尾就是因為其除了有上沖攻擊力外,在所有柱子都啟動後,還是一道屏障。可以逼得輕功較弱且沒有輔助裝備的闖坎之人繞路而進。當然,到達此處,能找到的繞行路都會是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