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吼雷攀雲第三十六節 論輸贏(第3/4頁)



“你別打岔,還沒說到正題呢。”直角人形斷然否定了魯一棄的意圖。

魯一棄輕嘆了口氣。天葬師也於同時嘆了口氣。他們兩個多少顯得有些無奈。

其他人卻都是屏住氣息,他們都迫切地想知道天葬師將如何贏得直角人形。

“雖然你始終處於彎腰狀態,但這卻影響了你的另兩個攻殺形態,側身與背對。三十六脊**的射毒方向,要是沒有這兩種姿態,就無法概括到所有方向。說道這裏前輩你老人家大概已經知道我意思了吧。”魯一棄知道說到這點,以直角人形的修為怎麽都該明白了。

“你以為我只有‘背飛星’的殺器嗎?”

“肯定不止,但能傷到天葬師前輩的只有‘背飛星’。”

“我不信!我不信!你給我說仔細了!你說仔細了!”直角人形突然發出的吼叫讓人聽地如裂耳膜,腦門筋兒直跳。

直角人形的反應比魯一棄預料的要大得多,他開始有些後悔了。自己對對方的性格了解不多,考慮得不夠周全。連續兩次刺激都未達到目的。而現在切實刺激到的點兒,卻不是自己預想要走的路數。這步棋走得險了,結果說不定會適得其反。但事情逼到這份上,不說也不行了,是條道兒就得走到底。

“以你現在的直角彎腰狀態,或許可以稍以側身而對,卻絕無法背對而攻……c三十六脊**射毒,有一方向便永不能射到,就是朝下。天葬師老前輩只要突然以急速的滾地刀式,或者以貼地飛身招式,直入你胸腹下方位,你如何應招。”

沒人說話,人人都在自己腦中構想這樣的情形。

魯一棄繼續說:“你當年人稱‘白玉千織女’,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還會唐門的另一種絕學——‘千絲織’。‘千絲織’之妙之毒之利又是江湖中少有人能敵的,但如果你這‘千絲織’的絲根根都如天蠶絲一般堅韌,那天葬師前輩這一殺雖然是貼身近距,成不成功卻是還在兩可,因為其刀雖利卻並不見得能斷天蠶絲,特別是多根天蠶絲並列。可你的絲雖然劇毒,其堅連棉絲都不如,又怎麽擋得住他那樣的刀勢、刀勁。”

“照你那麽說,我早就該死在他手裏了。”此時直角人形的聲音反到平靜了、低沉了。

“你只是會輸給他,但他殺不了你,除非他自己也想死。在這樣近距離裏出刀,在你中刀後,不管是立死還是重傷。三十六脊脈中蘊力之毒會立時裂**反沖,溶血崩脈。方圓幾丈之中會盡數被‘背飛星’之毒籠罩。距離太近,所以他也沒有機會逃出。‘背飛星’之毒連前輩中後都不能自解,天葬師前輩又怎會有得生機。”

魯一棄不是練家子,攻殺之法分析得也不一定十分準確,格殺之勢也描述得不夠精彩。但在場所有人都聽地驚心動魄,仿佛一場血濺毒漫的廝殺就展現在眼前。

“我是輸了,是輸了……”直角人形的語氣很是沮喪。但她頭顱突然艱難地昂擡了一下,聲音重新變得刺耳撓心:“所以我更不能讓你們走脫了,只要滅了你們,我還是勝了他一籌。”

“何必呢!”天葬師悠然而嘆。

“何必呢。”魯一棄的話語依舊平靜。“你又何必一定要與他爭這個輸贏。他當年將你引到此處。是為了不讓世間俗之人見到你的現在模樣,怕你受到更大的傷害。自己又以大半輩子的時光與你不離此地,纏而不殺,鬥而不惱,卻又是為何。這世上多少恩愛誓盟的夫妻,他們又能做到如此嗎?”

魯一棄並不知道天葬師的真實意圖,說出這樣的話,只是將他放在一個男人的角度去考慮的,而且是放在一個有情意的好男人的角度去考慮的。

“你說得沒錯,但你那場輸贏之爭的分析卻錯了,我贏不了她。”天葬師說話了,而且話一出口又讓所有人一陣驚愕。

“當年我受朱家恩惠,替他們血洗江湖八大門派。在對崆垌派一戰中,將她兩個在此做客的兄弟誤殺了。她設計取得‘背飛星’找我尋仇,當時我對其容貌驚為天人,再者又是我錯在先頭。所以一開始就沒打算與她對決,始終是我逃她追。後來她被唐門高手所傷,因我與她有仇,不便出面,於是求助朱家高手將她救起。等她傷好之後,便將她引到此處。她的‘背飛星’之功我早就細細研究過,你說的殺法我也早就想到。但只要她不想死,我也就不能死,我要陪著她。她只是個可憐的女人。當我想到滾殺之法後,為杜絕與他糾纏中會下意識使出此招,我已經刺斷腰側雙脈,已經不能再低身彎腰施展滾地刀法,所以我贏不了她。”

原來如此,難怪天葬師移動身形總是直直地,像鬼影般漂移。大家都沒想到這樣兩個絕世的毒殺兇煞還有這麽一番性情故事,不免心中感慨。就是直角人形自己,也一時默不作聲,似乎心中有所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