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斷淩碎霧第二十二節 高低錯(第3/4頁)



都是行家,再聽魯一棄這樣細致地講解了一番,心中便如同明鏡一樣,都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於是,幾種安全過坎的方法都在他們的心中醞釀而成。

(這樣由於自然環境而造**們往上往下顛倒錯覺的地勢現在依然還有存在,沈陽附近的郊區,就有這樣一座“怪坡”,引來好多人前去觀光旅遊。)

他們采用的下坡辦法不大一樣,獨眼是想先自己攀繩下去,挖出腳窩在讓大家下去。鐵匠說,還是直接用繩子滑下去。倒是女人說了一個正宗過坎的辦法,踩坎沿。

坎沿已經變成了坎墻,密密雜木長成的墻。但是在哈得興和獨眼的連砍帶鏟下,雜木林的邊沿出現了一條一尺寬的窄道。他們就這樣邊砍鏟雜木,邊翻過那坡頂,下到坡下。

坡下果然像柴頭叫喊的那樣,有許多死人。大家剛才都覺得,就一些陳年屍骨,還值得柴頭那樣大呼小叫的,這柴頭有些故弄玄虛,制造緊張氣氛。但是下到坡下他們發現不是那麽回事,眼前的情形甚至讓女人回過頭去幹嘔了好一陣。

坡是覆蓋著冰面的冰坡,坡底是整塊的冰層,坡底前的巖壁上是層疊的冰掛。下面是有好多屍骨,那些屍骨大都被封在冰面下面,只有少數幾根支棱在冰面上,像是怪物的手指直指著灰藍的天空。但讓人不舒服的不是這些幹枯的骨頭,而是另外些新鮮的屍體。

那整塊的冰層表面已經凍結成一片暗紅色,那是由人血凍結而成。人血當然是那些新鮮屍體留下的,這些人死得不久,又有冰層和他們身體中的冰淩冷凍著,屍身的確很新鮮。是的,這些人屍體中有冰淩。雖然不知道這些人從坡頂摔到冰面時還有沒有死,但讓這些冰淩刺穿身體或者砸爛身體,是絕無絲毫生機的。

這裏才是三道坡坎面的最後死扣,從坡頂摔出滑下,坡上的冰面讓這滑下無絆無擋,只會越滑越快,直到最後撞在巖壁的冰掛上。大力的撞擊會讓冰掛上的巨大冰淩紛紛落下,尖銳的冰淩能刺穿人體,也能砸爛人體。

可以看出,這地方天暖時應該是個瀑布,下面是個深潭,由於現在天氣寒冷都凍結成冰面和冰淩。這樣即使是夏天來踏坎面,就算不會摔死在冰面上,要想繞過前面的石壁就必須遊過瀑布下的深潭,要承受住瀑布的沖擊和深潭的漩渦過到那邊,也非一般高手能做到的。

新鮮的屍體魯一棄他們見過,有“明子尖刀會”的那些黑衣殺手,也有“攻襲圍”坎面的那些人扣。但這都只能從衣著和武器上辨認出,而他們的面貌形體已經破爛得無法辨別了。

都說練功的人難死,看得出,這些新鮮死屍也有幾個沒有一下死去,從他們臨死時掙紮狀態就可以知道他們死時的痛苦,手指處的冰面都被抓撓出深深的溝槽,而手指的指尖也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頭。

慘象讓大家都不忍多看,慘象也告訴大家不能再多看了,對家的人已經過去很長時間。於是大家小心地踩著厚厚的冰面轉過山壁,如此小心不是害怕冰面破裂,而是害怕冰面下設置有坎面。

魯家的先輩們看來都還是些忠厚之人,從過了冰面一直到雙膝山的峽口,魯一棄他們再沒遇到坎面,也沒發現曾經布置過坎面的跡象。其實,“依形而置、依形而變”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不但艱苦復雜、局面龐大,而且還要受原有地勢地貌等諸多原因的限制。要說那些老祖們不想在這道上設坎?也不一定,而是沒有像前段那樣可利用的地形了,而做其他一些死坎固扣,時間一長還是得廢,起不了作用。

峽口從遠處看,有煙霧縹緲,仙境一般。等到了近處一瞧,才知道那裏面是霧氣蒸騰,幾步外就看不清人樣,猶如一個妖魔的洞府。撲面而來的還有強勁的暖意,仿佛這霧氣是吊鍋子燒出的熱蒸氣一般。

幾個人都呆了,誰都不能斷言這裏是個怎樣的地界。剛才過三道坡時,他們就覺察出積雪在變薄,溫度在升高。可是等過了最後那坡頂,他們發現不是這麽回事,那坡上雖然沒有積雪,但是卻有冰面,而且連那瀑布深潭都凍結得如此結實,說明溫度極低。不,其實也不應該這樣說,坡上積雪很快就溶化了,說明溫度較高,雪水很快凍結成冰面,又說明溫度很低,那裏應該是個溫度交叉變化的地界。

而眼下單從霧氣來看,可以判定峽口處的溫度不會低,至於峽溝裏面是怎麽回事,又無從可知。奇怪,真的好奇怪,難道大家真的進入了一個冰火交織的魔域。

已是傍晚時分,夕煙的余輝落在山頂上,給幾座山頭都鍍上層金色。半山腰往下顯得深暗了許多,特別是背對陽光的一面,更是陰沉沉的,就像是天地的末日來臨,給人一種壓抑得透不過氣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