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斷淩碎霧第十三節 路徑疑(第4/4頁)



“丈三有處擦痕,丈一有一點踏痕。”這是任火旺查看後得出的結果。

瞎子翻了一下白眼花,肯定地說道:“懸索淩空,飛身取命。再往前走,可以從前面的樹上看出更多痕跡。”

“不要了吧,還是回去,大家在一塊兒比較安全。”這話可以聽出,哈得興相比那兩個人好像要害怕得多,不過他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三個人回來後,瞎子準確地走到老女人的屍身旁邊,蹲下身來,伸手解開老女人的棉襖,然後小拇指、無名指兩指挑開女人肥碩的**,食指、中指則往傷口處探去。

“刀口從左下方切入,斜向稍往上,破心臟和胸骨。是左手刀,由下望上的刀式。”瞎子一摸之下就得出這樣的結論。

“你是說切入,而不是刺入?而且胸骨也切開?”任火旺驚疑地問道。

“是的,老賊瞎這點把握還是有點。”看來瞎子這些年在千屍墳裏沒有白住。

任火旺也低下頭看了一下傷口,嘆息一聲說道:“刃如紙背如冊尖如針,長不過兩尺,寬過三寸。而且切骨成縫,切皮肉閉合,幾十步以後才血脈噴張,沖破傷口而亡。這是把好刀,非常好的刀。”

於是在場好幾個人不禁面容大變,的確,江湖上能讓這關東奇工贊美的兵刃肯定是少見的好寶貝。

“這樣的刀能光滑地切開金家寨柵欄的鐵卡子嗎?”獨眼突然想到自己還有個疑問沒有解決呢,邊隨口問了一句。

“行,肯定行!”

聽了任火旺的回答,讓魯一棄想吃了蛆蟲一樣惡心。柵欄鐵卡肯定不是鐵匠搞的,很明顯,鐵匠沒這樣的刀,至少現在沒瞧他帶著。自己萬分小心還是中了誘子,走錯了一步,可是這誘子是誰給自己下的,為了什麽?還有,那些飛矛和箭,好像目標都不是針對自己的,力量和準頭也不大對,特別是柴立開最後攔下的那支無羽哨尾箭,要不是箭的力道弱,那就是這柴立開有非常過人之處,可是瞧柴頭那樣也不像啊。反正在金家寨那些攻擊給自己的感覺倒像是故意將自己往那個缺口在趕,從這方面來說,也不能算自己走錯了,而是沒有辦法給逼到這條道上的,對家這樣做莫非就是要自己遇到若冰花這幾個人?

魯一棄審視一下所有的人。獨眼,和自己一起博命逃出,為自己可以犧牲自己,應該沒問題。瞎子,雖然和獨眼有些過節,行動有些怪異,可也應該能相信,畢竟他曾經可以為自家幾個人踏太湖石而死。

然後就是兩天前遇到的這幾個人。

任火旺,據他自己說和自己老爹是朋友,也曾受魯家托付大事,應該可以相信。但他這兩天的行動多少有點怪異。

付立開,一個應該是般門弟子而自己卻說不知道的人,他倒是有些難以琢磨,很難講是個什麽樣的人,他身上具備許多市井無賴的膽小好色和小商人的貪婪狡獪是可以肯定的,不過這樣一個人能遵守諾言和自己去幹這件可能會丟命的事確是不大容易,除非他有其他目的。

哈得興,如果排除他是柴立開的活計這一點,那他似乎應該沒什麽問題。其實就算他是個可疑人的夥計也說明不了問題,用一些厚道憨愚的人作為自身掩護,是江湖上常用的伎倆。尤其是他大哥還為救自己而死,臨死的囑托又是那麽坦然真切。

若冰花若大娘,本來聽了她的事,就覺得她是個奇女子。可是她這趟交易一定要跟著自己同行到底是為了什麽?而且她是唯一個和大家不是一路人的人,也沒有任何東西和人可證實她和對家也不是一路人。

“若老板,你的人已經死了,你吩咐下,我們幫手把這屍身給入土了。”魯一棄知道就算若大娘不說,任火旺也會把這老女人的屍身給處理好,他只是想看看這女人的反應。

“她不是我的人,我管不著。”若大娘的話讓魯一棄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本來住在金家寨不遠,經常來寨子裏賣些脂粉物件的,那天後半夜才來寨子裏租了間屋子住。”

“她是我的人,是我讓她去金家寨的。”說話的是任火旺,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中有一絲悲痛轉瞬而過,“金家寨是我們必經的一個落腳點,不管是準備吃的還是找消息,都必須到那裏。我怕對家早有埋伏,就讓我的這個老拼鋪(姘頭的意思)先去寨子裏探聽一下,因為這種季節只有女人在寨子裏不會讓人起疑。”

魯一棄的腦子裏在飛快地轉動著:任火旺的人也為此行而死,而且他的解釋正好說明了他那天夜裏為什麽突然不見,隨後又滿頭大汗出現。為什麽到金家寨寨門前止步不前,直到見到老女人後才歡然而入。任火旺的疑點都沒了,那麽最可疑的就是柴立開和若大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