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撕風裂冰第二十三節 馭龍格(第2/4頁)



右手抓住,身體吊住,側向前縱,於是身體旋轉擺起。除了魯聯,還有好幾個人聽到骨骼的“嘎嘣”聲,魯聯發出一聲慘叫松開右手,身體正好擺回,如同一個大米袋重重地橫砸在他剛剛繞過的廊柱上面,整個過廊被撞得一陣抖動。

攔阻的高手躍起擊空,便收勢停身,穩穩地站在了過廊的欄座上,他稍稍側身,正好看到魯聯摔落在地。高手在這院子一直看著魯聯破坎殺扣,魯聯哪裏受傷,他都非常清楚。他知道魯聯如此的狼狽是因為慌亂無措中用了受傷的手,於是他在期待魯聯由於慌亂無措再出昏招,讓自己將他扔出過廊。

魯聯面部表情極度痛苦,他腿腳艱難地站起,速度雖然不慢,但能看出,疼痛讓他的動作有很大的變形,而且他正如高手所料,再出一個昏招。

大概是因為右手的疼痛告訴了他,右手不能用,於是他剛一站起,左手就單掌劍形,對著欄座上的高手腹部直擊過來。

本來這樣情形的魯聯應該是往過廊中躲避,然後調整好狀態在堅持在過廊裏纏鬥,可是他卻不知因為什麽發昏了,竟然在摔得蒙頭轉向的時候反向高手進攻。這正和高手所願,雙手將魯聯左手一個纏繞,一個雙鞭提甩,魯聯的身體便直飛出過廊,身後帶起一溜兒飛起的血珠。

魯聯這樣在戰場拼死血鬥過的士兵,越是劣境,越是絕處,他的頭腦就越是清醒。他躍出時就已經算好右手抓握的角度,吊起的身體一個扭擺,就已經將他脫臼的手腕復了位。身體重重摔出撞在廊柱上,是他故意用這樣的方法震動那釘咬砍刀的廊柱,松松廊柱咬住砍刀的力量。

魯聯單掌擊出,正遂高手所願;高手將他提甩而出,正遂魯聯所願。身體飛出的同時,魯聯的右手已經堅定地握住了自己那把烏青厚背砍刀,並輕巧地將它從廊柱上拖出。刀已在手,他沒有劈,沒有剁,沒有砍,只是借著高手將他拋甩出的力量,將砍刀刃口輕輕在高手的項邊一帶。

高手到死都沒明白魯聯的右手什麽時候又能握刀了,也沒明白他的右手什麽時候有刀了。他們兩個是一起摔出過廊的,高手雖然摔出去沒有多少遠,但他再也沒有站起來的機會了。而遠遠摔出的魯聯則一個翻滾重新站起,再次沖躍入畫舫過廊,魯承宗緊隨其後,兩人一同沖到了小樓的門前。

魯聯經過過廊時,順手將放在那裏的背筐拎在手上。他沒在小樓門前停留,而是從小樓的沿水欄道直接走到小樓的前面,站在石頭平台上面,警惕且仔細地環視著周圍的一切,特別是那怪物躍入的墨綠池水。

魯承宗銜住刻刀,雙手食指迅速扭動,解開了小門上的“狗尾雙蝠扣”,輕輕一推,小門無聲地打開,看來這門是經常開啟的,要不然那門樞不會摩擦得如此光滑。此時魯承宗與魯聯便形成了一前一後、一內一外相呼應的狀態。

魯承宗打開小樓門後,沒有馬上進到屋裏,而是從木提箱裏拿出一個圓球,輕輕地放在地上。這是一只魯家“定基”一工用的“循坡球”,是磁土燒制,外圓中空的,球的裏面灌有水銀。這球放在地面上,會隨著地面肉眼看不出的坡度滾動。

“循坡球”在陳舊的木板地面上緩緩滾動著,從一側的墻壁邊一直滾到中間的太師椅下。魯承宗知道,這樣的一個滾動痕跡應該是經常有人走過的,這樣才會出現一個被踩陷和磨損的軌跡。

坎面是不會有人經常踩的,除非是人為地將它做得低陷下去,那就是坎子行裏所謂的“金鉤倒掛”,也有叫請君入甕坎的。

魯承宗很小心地蹲下看了看木板地面,這木板地面已經非常陳舊,而且是真正天長日久才會造成的陳舊,不是做舊做出來的,所以可以排除“金鉤倒掛”的可能。即便如此,他還是提著萬分的小心,循著“偱坡球”滾動的軌跡往太師椅那裏走了過去。

“循坡球”停在太師椅下面,也說明這這椅子的下面是最低的低凹處,這情形只有經常有人坐的椅子才會出現。

魯承宗想都沒想,他也在這椅子上面坐下了。他想知道經常坐在這椅子上的人在看些什麽。

這個位置只能隱約看到水面和池塘邊沿,院子裏其他的景象就算看到點也看不清楚。魯承宗彎腰將椅子下的“循坡球”撿起,在椅子前一步左右再次放下。球原地繞了個圈,便朝著往石頭平台去的花格玻璃小門滾了過去。

魯承宗跟在球的後面,他先在“循坡球”繞圈的地方站了一會兒,然後便也朝著小門走去。小門是虛掩的,魯承宗撿起了“循坡球”,伸手輕輕推開小門走上石頭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