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撕風裂冰第十六節 荷葉轉(第2/3頁)



不是機括失靈了,是因為荷葉缸的另一面有個更加強大的力量在推動荷葉缸轉動。

一只左手,一只刀客的左手。這樣的手雖然平常不持刀,但它作為刀的輔助,對敵人的打擊是更加直接的。這就要求它有超過對手**的硬度,也要求它具備的力量是對手難以承受的,必要是它還要有為了保全生命而舍棄自己的勇氣。

但要只是這樣一只左手,它轉動荷葉缸的力量是無法和對面那個黑影一雙手的力量抗衡的。原因是這荷葉缸屬於”單廻迷目扣”,它的每一個變化都是固定的、有順序的,因為必須這樣,如果可以雙向轉動,變化過程就容易出現前後差錯,那樣就連自家人都會被迷陷其中。為了滿足坎面可靠運轉的要求,它的變化過程就只能朝著一個方向轉動。所以朝著可轉動的方向可以輕松讓它動起來,而已經轉動起來的缸要讓他再停下,就需要幾倍的力量,除非它轉到下一個坎相。一雙手的力量超過一只左手,一只左手的力量加上機括的運轉力量卻遠遠超過一雙手。

那黑影的一雙手死死地抓住缸沿,可是腳下卻是不由自主地跟著朝前滑動。他知道自己這時是止不住那轉動的,這樣只是做個盡力的樣子給那兩個女人看而已。但他心中卻是知道什麽時候可以止住轉動。那就是在下一個坎面局相處的卡竅處給他定住,並且要撐住,不能讓它在其他力量的作用下再繼續往前過下一個卡竅。

荷葉缸沒有到下一個坎相就停住了,這是那個黑影沒有想到的。他不清楚這是為什麽,他更不清楚這樣有什麽後果。

但他最終還是搞清楚這一切是怎麽回事,那是在別人提醒以後。別人是用刀提醒他的。當他怔怔地看著自己胸口前多出的一小段刀身和刀把時,他徹底明白了,自己不應該不顧一切死命抓住缸沿,這樣讓自己胸口處空門大開。自己更不應該腦子中只想著那個發出呵斥的女人有什麽感受,自己更應該注意周圍會不會有什麽東西給自己帶來痛苦感受。而他只要擁有了如此痛苦的感受後,那個給他帶來痛苦的人要怎麽轉這荷葉缸都可以。

魯聯在“咫尺千裏路”中的奔走和尋查並沒有讓他找到空兒和缺兒,但他發現了一個不足,一個可利用的嚴重不足。

唐天象名家袁天罡所著《天宿星說》有記載:北鬥七星,第一天樞,第二璇,第三璣,第四權,第五玉衡,第六開陽,第七瑤光。七星成形鬥柄,鬥柄可變。

宋盧代顯《天地象合道論》有:七星鬥柄東,天下春;鬥柄南,天下夏;鬥柄西,天下秋;鬥柄北,天下冬。袁公言變,為向變而非柄鬥形變。

這些古人的理論中言七星鬥柄之變只在方向上,可是將其合入坎面中就絕不會那麽簡單,在這裏可以將所有不可能變成可能,只有這樣才能出人意料之外,困斷坎面之中。

“咫尺千裏路”就是如此,它的其中有兩處可以進行調節的扣子結。天璣位的荷葉缸和玉衡位的太湖石。這是個很明顯的設置,一般的坎行中人都看得出來,魯聯也能看出來。因為這坎面中花圃、樹叢、荊棘墻都是種植,是無法動作運轉的,只有荷葉缸和太湖石是擺置的,可以作為坎面的弦子機括來動作運轉。但是這兩處如何動作變化,如何使坎面運轉無出路的,如何才可以找到它的運轉規律,他卻一點都不懂。

但他還是發現坎面中有一個地方是對家視線的破面兒,而且這個破面兒的位置正好是在可運轉的天璣荷葉缸和玉衡太湖石以及天權荊棘墻的合圍之處。這是因為這三處的布置太高了一些,躲在這裏的下角落可以讓對家看不到自己。

於是魯聯眩暈了,跌倒了,摔到了荷葉缸和荊棘墻間的下角落。他並沒有把握保證對家的耐心比不過自己的耐心,但是他清楚自己唯一的辦法就是必須這麽做,他的做法和耐心已經沒有關系了。

那個修長黑影走出來了,並按著坎面的路徑走到荷葉缸的地方。這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是因為有他倒下時插在地面上的砍刀,那烏青雪亮的刀刃就像一面鏡子。

從那身影走的路徑他知道了二擔星中的弟擔星,小樓和船舫模樣的過廊是兩只棉花擔,那身影鉆出的花圃正是弟弟星。

魯聯知道了弟擔星的位置,只要再有一個可以走到那個擔子的竅口就可以了。這樣一個竅口總是隱藏在不顯眼的地方,而且隨時會隨著坎面的變化而變化。

就在魯聯考慮如何找到竅眼的時候,矯健身影竟然跑過來轉動起荷葉缸。魯聯再回頭看了看沒有動作的太湖石,他明白了,徹底明白了,恍然大悟的魯聯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將下一步的計劃全部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