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撕風裂冰第八節 戰三重(第3/4頁)



護套抽中殺手,護套雖然是軟的,但護套上的鷹嘴銅搭扣卻是硬的,護套抽擊的力道卻是大的。所以人扣兒沒能繼續落下,在空中就發出一聲怪叫,身體向後跌落。彎刀的確砍中了魯聯,可刀短了一點,只劃破了他背部的棉襖。那刀是很鋒利的,被劃破的棉襖只留下一條密密的刀縫,並沒有棉花綻出。

空中落下的香樟樹枝有好幾根,其中只有一根是樹皮痕烏銅短矛。這種矛,矛尖就是矛杆,矛杆就是矛尖。渾然一體,也渾然一色,整個就是一根樹枝模樣。

魯聯一時看不出殺人的尖銳矛頭在在那根樹枝上,但他能聽出。矛尖破空的尖利聲響是很容易分辨的。

迎過去的右手一個纏絲腕躲過矛尖,抓住了矛杆。空中撲下的襲擊有個缺點,就是在空中變招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因為身體無法協助動作。所以空中襲擊的殺手只能眼睜睜看著魯聯躲過矛尖抓住矛杆。

迎出去的右手抓住了矛杆,卻止不住烏銅短矛的繼續下刺。這是空中襲擊的優點,一擊之下,除了殺手刺出的力道,還有身體落下的力道,還有重力加速度的力道。魯聯只有將身體側過,讓開頸部,眼睜睜地看著矛尖刺進自己肩部的肱三頭肌。

刺下的力量還在繼續,短矛已經刺穿了肱三頭肌。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其他原因,魯聯松開了握住矛杆的手,所以短矛還在繼續刺入。一支尖杆一體的短矛已經刺穿**,這時不管它是如何繼續刺入,和剛刺穿時的傷害效果是一樣的,沒有變化。

“香樟樹枝”在下落,短矛在刺入,空中落下的力道確實難以估量,竟然沒有絲毫的阻滯。但這力量可以殺人,也可以殺自己。魯聯松開矛杆的手握起拳頭,是箭錘形,箭錘直奔落下人坎的胸口。

魯聯往上迎的拳頭已經伸到極點,沒有什麽力道,他只能利用身體的力量。放低的身體猛然挺直,雙腿用力繃緊。這樣子雖然力量還是不夠大,當他就象是根立在地上的鐵柱,而“香樟樹枝”用拼命撲殺下來的巨大沖力將自己的胸口撞在這個鐵柱尖兒上。

撞擊是疼痛的,“香樟樹枝”松開了握住短矛的手,就如斷線的風箏摔出。撞擊是要命的,“香樟樹枝”身體飛出時口中噴出的鮮血染紅了魯聯右半張臉。

樹皮痕烏銅短矛留在魯聯的肩膀上,整支矛幾乎完全從肩上穿過,但只是幾乎,那矛仍然有余下不多的尾端留在刺入的那一側,沒能品嘗到肩膀血肉的滋味。短矛雖前端短後端長,比例不均地橫插在魯聯的肩上,卻是插得平平的,魯聯肩頭結實有力的肌肉將矛杆裹握得緊緊的,沒有一點後重前輕的現象。

那扮作香樟樹枝的殺手倒在池塘邊的濕泥裏。他瞪著一雙眼睛無神地看著魯聯肩膀上的短矛,順著短矛的矛杆,鮮血流到矛尖,並從矛尖上撚團成艷紅色的圓球躍入水中。

池塘裏深綠色的水開始有了紅暈,人坎的七竅也開始溢出鮮紅。他的四肢開始抽搐,他的目光顯露出臨死的不甘,他沒想到自己已然一襲擊中目標,只是將手臂擡舉了一下就要了自己的性命。

魯聯擡臂舉手就將空中人坎擊斃,看似容易,其實也付出了極大代價。這空中落下人坎兒的沖擊力,將他雙腳深深砸到池塘邊的濕泥裏,他心中一陣煩悶,湧起的血腥味到了嗓子眼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其實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他的拳頭頂在那人扣兒的胸口時,他聽到了很清脆的“咯嘣”聲。他原以為是殺手胸骨的碎裂聲,但隨即傳來的劇痛和手腕的僵固讓他知道自己的右手受傷,無法動彈了。

持刀的右手受傷無法動彈對於一個刀客來說是最悲哀最慘痛的事情。

跌落池塘的殺手沒有落入池底,他竟然只是跌在水面下一點點就魚躍而起,再次向魯聯撲來過來。流血的碎石堆忽然又扭曲成一塊外形怪異的石頭朝魯聯直撞過來……

秦先生一直跟著前面的那個身影,那身影的奔走像鬼移形,看到他在前面十步左右,一個忽閃,已經到了十五步開外。他就像不用走,是閃過去的,是擺放過去的。

秦先生不管這些,他只是加快腳步,緊緊追上。他的嘴大張著在喘息。他也不看自己走到什麽地方了,他也不看周圍有什麽東西,這時就算有什麽人從他身邊走過他也不會理睬,。他的眼中只有那身影,他只是想著要抓住他。

穿堂,繞屋,出廳,過廊,越過天井,再穿堂,出廳。秦先生站住了,因為他前面不見了那個身影,他的面前是一條筆直而來的河道。秦先生轉身,他在大口喘息著,他擡頭看看,左右看看,他發現自己已經身在這宅子的正門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