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披霜沖雪第二十一節 葉飄零(第3/3頁)



“當心上面!”魯承祖大喝一聲。然後把手中鐵鏨畫成個十字花,向頭頂上迎去。

獨眼正不知道自己怎麽做才好,一聽這話他立刻有個正確的反應,手臂用勁,一甩一收,“雨金剛”打開,也向頭頂迎去。

魯一棄不知道上面有什麽,他不敢冒然開槍。他放低身子,貓在獨眼的旁邊。

頭頂上方傳來一陣金屬碰擊聲,而且還夾雜著刮磨聲,很是刺耳,讓人聽了覺得牙磣,背上汗毛倒豎。

金色的葉片在“雨金剛”和長鐵鏨的推擋下、引導下,飄向其他地方。而其他地方卻也有幾片金色葉子斜線飄向他們。他們看不見,手中的感覺只是告訴他們送走了頭頂上方的落物。

魯承祖首先體會到刀片劃過身體的感覺。

一片金葉斜線旋轉到魯承祖舉著細長鐵鏨的右手臂上。很輕微的“刺啦”一聲,手臂處的棉袍被劃開個口子。魯承祖沒感覺到痛,因為只是劃破棉袍。他以為自己很幸運很驚險地躲過了一劫。

金葉在繼續旋轉下落,等它轉過一圈再次從魯承祖身上劃過的時候,已經是在右肩部。這裏很靠近耳朵,所以能更清楚的聽到劃破的聲音。這次聲音裏除了布料破裂的“刺啦”聲,還多了一種韌性物質很悶的綻破聲。魯承祖聽得出來,那是皮肉被切開的聲音。同時他感覺到疼痛,也感覺到血液的噴湧。

金葉還在旋轉下落。疼痛讓魯承祖本能地朝左挪動身體。可還是沒能逃得過。這次是從右肋部劃過,鮮血珠子直接從棉袍的破口中跳出,在地面上點畫成花。

這“柳葉陀螺斬”的特點就是越落越急,越切越深,越斬越重。也虧了是魯承祖本能地挪動了身子,要不然這一斬肯定會斷肋骨破內臟。

肋處的疼痛是人身體上各處疼痛中最難忍受的。魯承祖也一樣,那處的傷口痛得他身體發僵,再也不能繼續第二次的躲避。

金葉還在旋落而下。魯承祖沒有躲避。所以那金葉是以很自然的軌跡落在他的身體之上。這次的傷害更深更重,金色的柳葉狠狠地切斬在魯承祖的胯骨上面,更準確的說,應該是狠狠的鉆在魯承祖的胯骨上面,就象只尖角陀螺。

但這次金葉停住了,沒有繼續旋轉落下了。

為什麽會這樣?魯承祖知道,他可以感覺到那金葉的刃尖兒牢牢的釘死在骨頭上面,骨頭從刃尖兒處向四周裂開幾道紋路。金葉不飄了,它找到了落腳點,它紮根了。

魯承祖右側的半邊身體除去體會和忍耐疼痛能力,已經失去其他功能。所以他朝著右側斜斜跌下……

獨眼的“雨金剛”防護範圍比魯承祖鐵鏨舞動的十字花大多了,所以斜線飄過來的金葉挨到他身體的第一斬已經是腰部,由於落下的高度大,加速度也快,所以這一斬比魯承祖手臂上的第一斬重多了,已經和他胯骨上的那一斬差不多了。

可巧的是獨眼的腰間有寬大的牛皮帶,這一斬橫向劃破厚實的皮帶,劃破獨眼腰間皮肉。但僅僅只是皮肉,和獨眼布滿全身的其他皮肉傷沒什麽區別。但皮肉傷一樣給獨眼很敏銳的疼痛感,所以金葉剛剛劃過,獨眼已經竄出三步開外。

獨眼躲開了,那麽放低身子的魯一棄就從“雨金剛”的遮護下暴露出來。他自己也許還沒意識到,等到他意識到的時候,兩片金葉已經在他左耳邊和右前臂上飛快旋轉掠過。

魯一棄感覺到疼痛。左邊的一斬切開了他大半個耳輪,一只耳朵幾乎變成兩片耳朵。右臂的一斬讓他差點丟掉手槍。

中招後的他沒有躲,不是他不想躲,是他不會躲。這種被一擊之後極速躲避的能力不是一天兩天能練成的,那叫功夫,那叫技擊,那叫武藝。這些魯一棄都不會,他只是個平常的年輕人。年輕的身體雖然靈活點、動作雖然敏捷點,但這點年輕的本錢是絕對不可能做出像獨眼那樣迅疾的躲避。

一個不懂躲避的年輕身體,兩片奪取各種生命的金色葉片。難道他們之間真的要完成這個年輕生命的最後碰撞?